建世三十八年。
羯族国师管仲阳为求和亲来至。
姬后于未央宫正殿——凌霄殿,设宴款待羯族国师、诸王,及重臣。
正殿凌霄殿。
殿下是环绕着宽阔平缓的玉阶,上合星数,共计九十九阶。最下面刚好从道道虹光中延伸向上,直通殿门,大殿由九十九根楠木作为主体构成,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两侧高耸蟠龙金桂树,雕镂细腻的汉白玉栏杆台基。
大气磅礴四周高大的宫墙上尽满飞檐走兽,青石砖丈余见方整齐的排列,宫门上九十九颗铜钉,硕大圆润。
太后姬瑕端然坐于大殿正前,身后是两人高四人宽的雕龙刻凤的屏障。
未至四十的年龄,华发浓密盘着福寿髻,缀着四支赤金点珊瑚扁圆钗,眸光犀利,面容端丽,只是那上翘的嘴角透着说不尽的精明和城府。
殿下铺就着火红色双龙腾云图案的驼毛地毯,毛长细密。毯上分列两旁,各十二席。
左列首席的,便是大梁股肱之臣,白衣卿相萧启墨。
一身白衣绣金缡宽袍,广袖口处绣着金凤祥云,腰系天蓝色玉带,发系精致白玉冠,面罩雪色软纱,些许细碎的发覆在清冷胜雪的额上,一双眉眼,眼波回转,万载流芳,完美无瑕。
右列首席的,端坐着一名少年。形相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面容俊美恬静,斯文淡雅。
身着的服饰,与大梁传统的广袖宽袍不同,月白色长衫,样式简洁飘逸,袖口收紧,分外透着弱不胜衣的孱弱,发束双龙绕珠紫金冠,冠两边垂下淡蓝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元文恪携元千陌走入殿内,先朝大殿正前的太后俯身跪地一拜,继而环视了下四周,笑意盈盈的坐在了萧启墨的右手旁。
一阵隐隐的不耐之感袭来。萧启墨面无表情的睨了眼元文恪,在看到他俊魅的眼始终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时,不耐迅速加剧。
半饷时间,重臣诸王,已是纷纷落座。
元千陌位于元文恪右手席,旁边坐着大梁太尉廖督樊,这位一身伤疤身壮如熊的军事最高统帅的身旁,就是大司空军崭。
右列首席的少年旁,是一身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的夏国郡主元羽落,从落座的那一刻,一双娇媚多情的杏眼就痴痴地望着萧启墨。
景国郡主元卿夕携景国大将邹烈入位三四席。
奉常,光禄勋,中大夫等大梁众臣,分列两旁的后席。
宫人上了果盘,斟满酒觞,躬身退下。
太后姬瑕唇边一抹深笑的幽幽开口:“呵呵呵,为了两国安定,国师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哀家特地设宴,为国师接风。”
右列首席的少年翩然起身,不疾不徐的略施一礼,却不答一言。
原来他就是管仲阳。
萧启墨摘下面纱,似雪的面容一露,席间所有人都是片刻怔怔。
元文恪也不禁心下一叹,纵使见过他的容貌,却在刚刚瞧他摘下面纱,姿态优雅的,已是刹那芳华。
萧启墨面朝管仲阳,举起酒觞,倾城一笑:“早闻国师虽不能言语,却是智谋过人,今得有幸相见,萧某敬国师。”
管仲阳举起面前酒觞,略点下头似是还礼。
两人一饮而尽。
元文恪眼前一亮,黑金制得酒觞衬得萧启墨腕骨灵秀,更加苍白如玉。
管仲阳虽身形略单薄,却仪态万千,足显雍容尊贵。
元千陌望着管仲阳,好奇之中带着丝丝钦佩。羯族国师,竟也如此年少,况,他竟还不能言语。他如此苍白文弱,该是多大的坚韧,才能在这深宫倾轧,朝中争斗中以一己才华位列百官之首。
也该是多大的豁然,才能平复这不能言说之苦。
太后姬瑕一端酒觞,锐利的眸光扫视了眼场下,却又展颜一笑,缓缓道:“各位诸王郡主也一路辛苦,哀家平时公务繁忙,也没机会把大家聚在一起,今天就趁着为国师接风的机会,呵呵,让大家好好聚一聚,免得亲人们离得太远,感情,疏远了。”
一番话,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场下的诸王重臣们,虽面色各异,却齐齐端起酒觞,侧身面朝太后一拜,共声道:“太后英明。”
“好好好,那就别愣着啦,来,大家开席!”姬后率先一饮而尽。
话吧,丝竹音乐之声缓缓响起,在空中摇曳飘转,婉转动听,数十个身着紫绡翠纹裙的舞姬,身姿妖娆的飘进大殿中央,曼妙起舞。
年轻貌美的宫人又从殿后进进出出,捧着各色鲜果美酒佳肴,如彩蝶般穿梭,宴席间才渐渐喧哗开来。
“唉,萧相还是常罩面纱为好,郎艳独绝至此,想必也有许多烦恼吧?”元文恪凑近萧启墨灵巧的耳畔,暧昧至极。
呼出的热气蹭过耳际,撩起阵阵酥麻。任萧启墨再八方不动处变不惊,一丝红晕还是浮现在那通透般白皙细嫩的玉颊。
“世间正是有如世子这般无赖之人,才徒增萧某烦恼。”萧启墨出言讥诮。
元文恪无所谓的笑眯眯:“我本就是无赖之人,再说,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萧启墨淡淡一笑:“其实萧某也挺佩服楚世子的,做戏做的可是辛苦。”
笑容顿时凝固,元文恪心下些许骇然。
萧启墨。。。。。。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一置酒觞,太后突然开口:“这样干巴巴的喝酒吃饭也没什么意思!”
喧哗之声戛然而止,众人各自心怀鬼胎,却面色平静的望着姬后。
音乐瞬间停止,舞姬们齐齐退下。
“哀家提议,来行个酒令如何?”
“谨遵太后。”
又是一抹深笑,不温不火的言:“景国素来是我大梁的屏障,兵强马壮,早闻大将邹烈武艺卓绝,今儿个,可否为哀家展示一番呢?”
景国郡主元卿夕与大将邹烈四目相对,都是冷汗涔涔。
姬后的一席话,无疑是早已对景国兵马了如指掌,如今身在汴京,想要全身而退,实非易事。邹烈若一试身手,怕是凶多吉少,以姬后的性子,她又怎会放他回景国养成大患。若抗旨不尊,怕是难逃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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