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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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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行刑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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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起裙角,扶住馥香的手,从马车上下来,一路径直走向知府大人为我准备的座位,两旁是高高挂起的大片白布,和我身上刺眼的大红服饰如此的格格不入。我的座位四周也挂着一层又一层的白纱,为遮挡闲杂人等直窥帝姬的下等贱民。外面的人看不清我的面容,可我却透过白纱,将每个人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

    前面便是主刑官的座位,知府大人早已坐定,见我銮驾已到便立刻起身行礼。

    市集中心多出了被人反绑住,排成一排的十几个长相粗犷的男人,出言不逊的叫骂着什么,言语粗野不堪入耳。随后有人上前将那些人的嘴巴用白布缠绕扎紧,使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在私下里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

    不久,那位山匪头目也被送到刑场,犯人游街结束后被锁在一辆破旧的木头推车中,双手上挂着沉重的铁链,双脚上挂着沉甸甸的铁球,手腕脚腕上因重物拉扯的缘由,生生被勒出了血痕,侍卫看不过他蜗行牛步的样子,便一使劲将他从车上拉下来,他的嘴上也豪无意外的被人用白布缠绕扎紧,却依然好像能听到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一路走过的地方留下一片蜿蜒的血迹,使得众人不敢上前。

    知府见正午时分已到,便下令先将余党处以斩刑,斩官手举着一把大刀,接过一壶酒水,大口的喝了下去,又接着含了一口在嘴里,扔下酒壶‘噗’的一口喷在那把大刀上,水渍顺着刀尖滴下,明晃晃的太阳照在刀面上,显得更加光彩曜日,却让人感到一股刻肌刻骨的寒意。

    老人们都将自己孩子的眼睛用手蒙上,或是将他们赶回了家,原本还热闹的市集一时变得阒然无声。什么时候我听到好像有什么重物掉在地上滚动的声音,然后众人又还是唧唧喳喳叨叨不停。一旁的主犯突然像疯了一样冲上前,嘤嘤地想大叫着什么,可无奈嘴巴被人缠住,谁也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然后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弟兄,又看向主刑官,还看向……坐在围着层层白纱帷幕里的我。

    直到又听到知府大人又下令执行剐刑时,我抬起头,看着那人强行被侍卫架着绑在人群中的木桩子上。凑热闹的老百姓们立刻跟着围上前开始叫嚣起来,有些胆小的女人都开始慌逃离开。

    原本应该是个燕颔虎颈粗犷豪放的汉子,可如今被人缠着嘴,五花大绑的绑在木桩上,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不知是为了哭自己即将受到残忍的刑罚,将来死的断脰决腹,还是哭方才那些为了救他性命却反被人杀的十几个无辜弟兄。

    “慢着!”我的声音铿锵有力,像寒冷冬日里的一抹阳光,洒向众人。尽管人声沸腾,所有人却都一字不差的听到了,何况是就坐在我前面的知府大人。“不知帝姬有何吩咐?”

    全场立刻鸦雀无声,以为我会改变这一切,都等我好听的声音继续降临。

    “知府大人不想在犯人行刑前听听他的遗言么,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众人都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被我的无情言语感到咋舌。他们还以为我会可怜他同情他,甚至会提出让主刑官免去剐刑改斩刑。

    知府大人也同样对我的反应感到不可思议,却依旧一本正经的回道:“此等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的亡命之徒罪不容诛,死有余辜,又是惊吓到帝姬的罪魁祸首,帝姬怎大发慈悲为他讨得遗言。再者莫说他犯下如此重罪,不过是区区山匪,亡命之徒又怎会有儿女,又有何遗言可留下的呢。”

    “我倒是好奇的很呐……不过是须臾的功夫,难道知府大人怕他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么。”我悠悠地背靠着后椅,依旧是不悲不喜的淡然气息,像是在逗弄着一只宠物。

    “山匪的话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莫不是帝姬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呢。”知府大人似乎被我发问的语气而恼怒了,也开始揣测着我的想法。

    我试想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哪知府大人却立马改变了口气,接下去说道:“那就把犯人嘴上的白布摘下来,让大家听听他要说些什么罢。”

    侍卫上前将他嘴里的白布摘下后,我隐约看到了那白布里面好像沾上了什么。那犯人撤去嘴上的东西后,原本一脸茫然的脸慢慢的抬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开始仰头笑了起来,只是声音很奇怪,闷闷的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不似正常男人爽朗的声音。他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嘴里开始汩汩吐出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脸上尽是嘲讽和痛恨的表情。我们就一直听着他笑了很久很久……

    “行刑吧……”我早该想到了,他们怎么可能会让替罪羔羊开口喊冤呢。我烦躁的将手随意搭在桌上,却不小心拂掉了桌上的茶杯。“啪”脆弱的瓷杯摔落在坚韧无比的石地上,摔成了一块块碎片。

    “行刑——”随着侍卫的传话,围观的百姓又走了不少。我看场上除了女人孩子,只剩年龄不一的男人。

    行刑的士兵双手弓起,在手掌上吐了一口唾沫磨拳擦掌,然后一把抓下犯人的衣衫裤子,接过一把已磨好的小长刀,在他胸口上用力切下了第一块肉,他身上的一大块窟窿立刻血流如注。鲜红的血如刚被挖掘的井水般立刻喷洒出来,溅得满身都是血红。

    “啊——”他歇斯底里的叫声充斥着我的双耳,震得我感到一阵眩晕。

    因犯人被众人包围其中,坐在主位上的知府大人和坐在白纱里的我与馥香等人都看不到,然而犯人声嘶力竭的叫声却让馥香伺婝跼蹐不安。

    “啊——啊啊——”令人毛发悚立悲惨的叫声随着第二刀下去相继而至。

    我转头看向知府大人,他偏过头去,一会儿举起茶杯,用茶盖撩拨了几下茶叶后,皱了皱眉原封不动的又放回桌上,只是洒在他袖口上桌上的水渍昭示他现在浮躁的心情。

    这样心神恍惚,难道也会害怕么。

    “呕——”一旁的伺婝最先忍受不住,转身没走出几步路立刻弯腰一口污秽直吐。馥香也告退照料伺婝去了,只剩下沁心依旧气定神闲得站在我身侧。随后有些承受不住这种场面的男人三三两两的开始逃离了。

    不知剐了多少刀后,犯人的声音没了先前那般胆战心惊,只是依旧苟延残喘的样子,像是在做垂死的挣扎。又过了多久,他的声音也略减轻微,只剩下残余的最后一口气,奄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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