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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志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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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怨骨(七)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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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怨骨(七)

        顾子皓真心有意将沈含祯接到占梦园,奈何司梦辰一再反对,只得心中干着急。他不明白司梦辰为啥这样笃定沈含祯心中所想,也不赞同。总觉得人世间的事非要自己主动去尝试,去一探究竟。于是便写了封信让司梦辰捎人带去,问沈含祯可否愿意住进占梦园。

        顾子皓心思多变,虽担忧沈含祯,但完全不妨碍他继续吃喝玩乐纸醉金迷。邑中豪少的游乐愈发奢侈浮夸,颓靡不堪,顾子皓一意效仿京中的富贵风气,偏偏到底是在个中原城邑,各人家事门楣,比不得京中。别的少爷还算量力而行,顾子皓就是事事要压人一头,挣个脸面,打肿脸充胖子,以五斗米的钱谋八斗米,哪里不吃紧。渐渐他这“京中贵胄”的习惯已戒不掉,脾性又更乖戾些。

        司梦辰原先还说他,后来也不大说了,只一任由他胡闹。只是仍旧死盯着顾子皓与简何一众人的关系不放,若见顾子皓与简何亲厚了些,便要动气。顾子皓吃不消,也没那么多耐烦心哄着骗着,索性要么瞒,瞒不住也就让他自己生气去。

        顾子皓同那简何的关系,也从“四分熟”到“六分熟”,到“八分熟”,到“他就是比你好了怎么了吧”……许多时候也是一时气话,只是确实不喜司梦辰的控制。

        他喜欢的是那个宽和淡泊,温柔细致,善解人意,能给自己排忧解恼,能倾听自己,不吵不问的哥哥;他不喜欢这个控制欲旺盛,如惊弓之鸟一般,怀疑猜忌,患得患失,矛盾纠结的人。不够强大失去冷静的司梦辰,顾子皓只感到厌烦。司梦辰又太聪明,顾子皓那些哄人的无伤大雅的谎言,总会被觉察拆穿,拂了面子不说,还得费神解释。

        司梦辰确实有他周围之人没有的才情智慧,这也是吸引顾子皓的特质,他比任何人,都懂得欣赏司梦辰的文才聪敏。

        只是这份智慧机敏,让他欣赏,也让他倍感压力,且疲于应付……

        ——“你和他到底要好到什么地步了?”

        “就是朋友。退一万步你是我的谁?我和他怎么好关你什么事?”

        “自然关我的事。他是你之友,我也是你之友,既都是你之友,自然还有亲疏之分。若你同他比我亲近了,我自会离了你。”

        “为何一定要分个高下?争这个第一有甚意思?”

        “……我付出了十分,他付出了三分,你若给我们同等的回馈,于我不公。我自然心底不服。”

        “……那你不知道付出少一点么,我又没逼你。”

        “要么我就给出全部,要么我就一点不留,一丝不给,没有择中的余地。全部或没有,你自己选。”

        ……

        如此的争吵,总会陷入僵局。司梦辰的神色语气格外决绝,非黑即白。他有根深蒂固地一套规则,与他打交道之人,总得按照他的规则走。或许那时顾子皓才有些觉察出司梦辰的个性并非一味温和忍让,而是骨子里有些极端与偏执。

        顾子皓那日在自家请了班子唱堂会,一时高兴便喝醉了,他狎优也有段时日,散场后便搂了个唱小旦的进了自己园子。

        一夜云雨,快意酣畅。

        次日醒来,那小相公还未走,便一同梳洗,两人都衣衫不整,寝房内纱帐凌乱,还留着些脂粉汗香,十分缠绵意味。

        却见这时司梦辰推门而入,他向来在园中各处出入自如,这回瞧见这场面,一下子有些愣神,只呆呆看着。

        顾子皓有些尴尬:“你怎么来了。”便连忙拉着司梦辰出了寝房:“……昨夜吃了些酒,不记得到你那下棋了,对不住啊。”

        司梦辰没接话茬,只是面色阴郁:“……你玩戏子?”

        “是啊,现下狎优的如此多,也不稀奇。”顾子皓毫不掩饰。

        司梦辰一直眉心未舒:“……你对男的,也可以的?”

        顾子皓不假思索,坦诚道:“自然可以。虽然我只爱女人,但只要是清俊的,小厮,书童,小相公,我都玩过啊。”

        司梦辰只是一动不动盯着顾子皓,好似要从眼中看到他的肚肠般。顾子皓只觉司梦辰正经人,难免不惯南风,因此膈应罢了。

        谁能料此后一朝情动,贪欲越界,铸成祸根……

        柳湾水榭之中,秦玉凌与顾子皓对坐,说到了故事的后尾。

        “那件事之后不出两月,我便与他绝交了。”顾子皓脸色尴尬,又有些悔意。

        秦玉凌问:“那件事究竟是什么?”

        “……我和他……有了肌肤之亲……”

        司梦辰院中,山茶花已落尽,满地残英。仍是余寒料峭,也无其他芳华绽放,难免冷清。

        那夜,顾子皓散席归来,酒力未尽,神智懵懂,但还是兴致高昂,便到司梦辰这寻他谈天。一推开园门,便看见了这般风景——

        是照人辗转之冷月,是吹皱眉间之凉风,是依凭无绪之画栏,是独坐啼愁之石阶。那人就站在阶上栏边,对着这一地芳魂,无语凝噎。

        司梦辰面上有两道冰清。他竟流泪了。

        顾子皓一怔神。

        一个无欲无求,冷清自持,又内敛坚韧的人,为何会流泪了……

        他遇到了什么,他难过什么。不是这一地落红,不是这一园萧瑟,也许是他手上一纸萦怀,也许是他心下一曲回肠……

        但顾子皓心中有些抽痛。他走过去,有些木讷地站在他身边,伸出手去,拂掉他脸上泪珠。然后呆呆望着他深深眸子,那眸子里,到底有多少哀凉。

        他为何总有这么多绝望忧伤,从不告诉自己,也从不让人探究……而自己竟也从未放在心上。

        一瞬间只觉司梦辰的一眶眼泪,比任何一人都要动容。

        周身裹在大氅里的司梦辰,卸去了所有伪装,卸去坚硬外壳,卸去那些心防,坦然流泪,不掩悲伤。他一把将自己拉去,将头埋在自己肩上,似是累得太久,寻得一根救命稻草,只是无望地依靠……

        顾子皓闻得一阵酒香熏人,是自己的,或是司梦辰的,都分不清了。

        是谁让自己最亲近的人伤心,绝不允许……他不允许外人让他这般伤心。

        都是这该死的酒力,让谁意荡神驰,让谁心摇目眩,司梦辰微微抬起脸,目光迷茫地凑近……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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