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艳史

    （8）

    明英宗呑下一口香茶：“就说这次也先入侵，边关沦陷，有的说向前，有的说退后，是进是退，只要寡人一开口郡是要死人的呀……”

    黑丹牡快嘴快舌：“这有何难？俗话说水来土挡，兵来将挡！奴卑在青楼时最看不起就是那些软绵绵的窝囊废，人呀就是欺软怕硬，男人一硬鬼都怕的！”

    听到黑牡丹慷慨陈辞，一股豪情涌上明英宗的心头。

    他妩摸着黑牡丹如水似的嫩手：“美人儿，如果寡人硬起来御驾出征，不把你这宝贝冷落了吗？”

    黑牡丹呶着嘴巴：“不，如果万岁出征，小女子一定跟在您的左右，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罢两人又搂在一起，绵绵缠缠地云雨了一番。

    会议继续进行着。

    也许要讲的话大家都已经讲完了，没讲完的话也无心再讲了。

    文武官员静静地坐着谁都也不肯再张尊口。大眼对小眼不时瞪着上席的万岁爷。

    明英宗走下席间，背双手悠闲踱着步子。

    突然他转过身：“说……你们是不是男人？”

    文武官员半夜吃黄瓜摸不清头尾，个个鸡叮米似地点着头：“是男人……是男人……”

    静了片刻，明英宗回过头又大声说：“是男人就要硬起来，挺起来！”

    文武官员又是一阵鹦鹉学舌：“对对对……硬起来……挺起来……”

    “朕决定效仿先祖，御驾亲征，把也先赶出去！”

    金口一开四座皆惊，众文武七嘴八舌纷争开来。

    兵部尚书邝野走了上前：“皇上亲征万万不可，也先区区三万兵力，岂能让万岁亲自挂帅拚杀沙战……”

    几个文官一阵唱合：“是呀，这样岂不让也先笑我朝中无人了吗？”

    吏部尚书王直也直言不讳：“家不能一日无主，国不能一日无君。万岁离京，金銮大位无主，朝野上下就会摇摆不定呀！”

    王振等人看到万岁的屁股坐到了他们的発子上，更是专横跋扈火上加油：“万岁效仿先祖，想做一个千古留名的帝王差在那里？错在那里？难道要让瓦剌入侵，让皇上留下一个千古骂才如愿吗？”

    几个宦官异口同声：“对嘛，有些人总是争功夺赏，现在争到万岁头上来啦！”

    明英宗站起来：“都别争啦，此次出征由王振担任监军，牡丹爱妃随朕料理军务，如有异议格杀旡论！”

    听说万岁御驾亲征，还让黑牡丹担任主帅军务料理，后宫的女人们顿时沸腾了起来。

    孙太后、钱皇后、周贵妃一齐找到正在太和殿阅读军情的明英宗。

    三个女人又哭又闹，劝说英宗放弃这次行动。

    明英宗耐着性子先是听、二是说、三就放出了狠话来：“国家有难，君民有责，再有蛊惑人心，皇亲国戚也要酷刑示众！”

    三个女人沮丧回到周贵妃寝宫，商量起第二套万案来。

    周贵妃说：“绝不能让这只狐狸精跟在皇上的身边，哼，一个卖身的能料理什么军务？”

    钱皇后点着头：“这婊子随军征战，胜了她是功臣，败了她与万岁是患难相交，甘蔗两头都是甜的哟！”

    （9）

    孙太后把脚一跥：“得把这狐狸精拦下来……不然就会误国误民……”

    “拦下来？她是皇上钦点的爱妃，是万岁的心头肉，能拦得住？”钱皇后摇摇头。

    周贵妃看了着大家，从壁橱里掏出一粒黄蜡封好的药丸：“明的走不通走暗的！”

    孙太后心里一震：“这……是……”

    周贵妃：“这叫断魂丸，是我在危难时备用来自裁的……”

    孙太后接过来看了看：“好，今晚卿家亲自送她上路！”

    春悦宫里烛光闪烁、灯火辉煌。

    黑牡丹指挥宫娥们收拾着伴驾出征的家什。

    她把化妆、穿戴、膳食等用品满满的装了三车。

    突然宫前一阵吆喝：“皇太后驾到！”

    黑牡丹慌忙走出宫前叩迎道：“卑妃黑氏叩见皇太后！”

    宾主客厅相对而坐。

    黑牡丹诚惶诚恐：“太后深夜移驾可有懿旨要宣？”

    孙太后满脸灿烂：“明天你就要伴驾出征了，卿家特地来陪你喝些小酒，话别话别！”

    宫娥端上御酒，孙太后亲自斟满了两杯：“黑妃呀，你进宫一段时间了吧，这宫里的日子可好？”

    黑牡丹：“好好好……”

    皇太后一声长叹：“是啊‘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可这好端的日子不过，你闹上战场去干什么？”

    黑牡丹脫口而出：“好玩、好耍、让万岁开心呀……”

    皇太后：“好玩好耍的地方多着呢……你就不能另选个地方？”

    黑牡丹斩钉截铁：“不能！”

    皇太后点了点头，趁黑牡丹不注意把断魂药洒在酒中。

    她端起杯子：“好，出征在即，我就不多言语啦，这杯酒也算给你壮行吧！”

    黑牡丹接了过来：“好，我喝，今晚那怕是断魂酒我也要喝个够！”

    “断魂酒？”孙太后心里一惊：“卿家这酒怎么又是断魂酒呢？”

    黑牡丹哈哈一笑：“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呀？”

    皇太后长长吁了口气：“可明知山有虎，为何偏向虎山行呢？”

    黑牡丹又是一笑：“皇太后，我是个青楼女子，我们的行规是谁是我们的食客，我们就要忠于他，给他快乐，给他愉悦。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皇上收了我，养了我，在这生死关头我离开他，算是个人吗？”

    孙太后：“就是这么简单？”

    黑牲丹：“有时，简单才显真情呀！”

    一阵敬佩与自责涌上孙太后的心头。一个靑楼女子，在国家有难、君王召唤时能挺身而出，把自己生死荣华置之度外，这是多么可敬而可泣的呀！谁给了她穿衣吃汳，她就可以为他而死！虽然这种给予没有情、没有爱，而把它比成一桩买卖敀话，它也高昂着一种诫信和良知。而拿着朝庭俸禄的人，能有几个如此简单斥真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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