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了心了，一定要跟我对着干，是吗？”
“没错，我是铁了心了。”
“你要这么说，我还非让你离婚不可。”
“不可能，您左右不了我，除非我死了。”
叶菊香的口气软了下来：“张超，你不小了，别任性了，咱们家不能因为她就此断了香火，不然，我到地底下没法跟列祖列宗交代！”
“这么拙劣的借口，您以为我会相信吗？”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你好。”
“以后别拿这句话当幌子，我不是三岁的孩子。”
“张超，我怎么做你才肯离婚？”
“妈，我不明白，您为什么那么讨厌李娜？她在你心目中就没有一点分量？”
“我不是讨厌她，她不能给咱家生男孩儿，我对她失望。”
“您怎么知道她不能生男孩儿？”
“这还用我说吗？她已经生了两个丫头了，保不准第三胎还是丫头，我已经失望两次了，不想再失望第三次。”
张超默不作声。
“我说话你听见了吗？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你却置若罔闻。”
张超脑子里乱哄哄的，他默默地走开了。
叶菊香没有就此罢休，隔了一天，她接茬找张超谈话：“考虑地怎么样了？”
“您到底有完没完？”
“没完。你一天不离婚，我一天不让你安生。”
“您别白费心机了，施加任何压力我都不会屈服。”
“意志够坚定，没去当兵可惜了。”
“您还别损我，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有主心骨，我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没辙，叶菊香只好退让：“不离婚也行，还有一条路供你选择。”
“别卖关子了，说吧。”
叶菊香直言：“把二妞儿送人。”
张超当即反对：“不行，我不同意。”
“你别犟了，离婚的事情上我做出让步了，你至少也该退一步吧？”
“您让我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人，这种事情我能退让吗？”
“把孩子送人不一定是坏事，咱家的条件一般，与其让孩子在家里受罪，不如把她送给条件好的人家去享福。”
张超犹豫了。
一看有突破口，叶菊香顿时来了精神，她耐心地说：“张超，不是妈狠心，凭你现在的能力，你养活两个孩子很吃力，如果将来你和李娜再生第三胎，你们的日子怎么过？还有，计划生育的事你也不能不考虑。”
“计划生育怎么了？”
“计划生育政策是‘提倡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控制二胎，杜绝三胎。’你如果不把二妞儿送人，根本就不能要第三胎，这样的话，咱们家不就断子绝孙了吗？”
“事情没到那个份上，再说了，现在计划生育查的又不紧。”
“现在不紧不代表以后也不紧，计划生育本来就是时松时紧。你忘了你结婚那年，村里刚散集体，大队部马上就开始严查计划生育了，查得特别紧，搞得人心惶惶的。”
张超的立场动摇了。
叶菊香趁机继续游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你把孩子送人，孩子不光是你的骨肉，她也是我的孙女，我能不心疼吗？我的心不是铁打的！说实话，我心里的苦不比你少，但是我不能感情用事，不然会害了你和李娜。张超，听妈一句，把孩子送人吧，让她去过好日子，你和李娜没有了后顾之忧，你们再考虑要第三胎。”
张超飘忽不定地说：“这样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我都替你想好了。”
“您想好了有什么用？李娜不同意怎么办？”
“事情由不得她！”叶菊香绝情地说：“你告诉她，她要是不把二妞儿送人，你就跟她离婚，以后不准她再踏进咱家半步。”
“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狠也得说，为了咱家的香火，你必须这么做，没有退路。”
张超很矛盾，思来想去，他心一横，说：“行，我说，现在我就去跟李娜摊牌。”他
欲走。
叶菊香匆忙拦下：“谁让你现在去跟她摊牌了？”
“您不是这意思吗？”
“糊涂！”叶菊香指责说：“我不是让你现在跟她摊牌，我是让你等到孩子满月了，你们去辉县串亲戚的路上你再跟她摊牌。”
“为什么要等到孩子满月呀？”
“她一旦抱着孩子出了咱家的大门，事情就由不得她了，一切都得听你的安排。如果她坚持不把二妞儿送人，你就别让她回来了，这样还省的我再撵她，不是一举两得吗？”
“这样做太不通人情了，我和她好歹夫妻一场，我狠不下这个心！”
“别傻了。你是想要女儿呢还是想要儿子？女儿和儿子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权衡利弊后，张超答应了。事后，他把送孩子的事悄悄地透漏给了张福，出乎意料地是，张福竟然没有反对，他含糊其辞地说：“孩子是你的，你愿意送就送，我不发表任何看法，也不干涉你们。”
“这么说，您是同意了？”
“我要说不同意，你能听我的吗？”张福反问。
张超不解：“爷爷，您到底是赞成还是反对？您的态度模棱两可，我有点琢磨不透！”
“琢磨不透慢慢琢磨，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希望你以后不要自食其果！”
张超更加迷惑不解！
糊里糊涂一个月过去了，二妞儿满月，张超骑自行车带着李娜和孩子去辉县走亲戚，途中，他向李娜坦露实情：“李娜，我妈让咱们把二妞儿送人？”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李娜很是震惊，她情绪激动地说：“孩子是我的，她有什么权利要求我这么做？我不会听她的！”
“你别动怒，我妈这样做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你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
“说话别带刺，什么叫预谋呀？我们只是商议了一下。”
“商议？你骗谁呢？我不是白痴，你和你妈心里那点小算盘我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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