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骂就骂我,干吗捎带上我妈,打击面太大了吧?”
“张超,你好、坏不分,是不是糊涂了?”
“我一点都不糊涂,我清醒得很,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我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你不把二妞儿送出去,我妈就不让你回家。”
张超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李娜一下子就蒙了,眼泪夺眶而出:“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跟你妈串通一气来欺负我。”
“对不起!”张超惭愧地说:“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对不住你和孩子!”
李娜心如刀割:“张超,我要是执意不把孩子送人,你是不是真的不让我回家?”
“这还用问吗?我妈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你越来越会说话了,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我不是推卸责任,事情真的很严重。”
“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没有!”
“真的没有退路了吗?”
“没有!”
李娜的精神一下子垮掉了,她不知道该责怪张超还是痛恨自己。接下来,她再没有跟张超说一句话。
一路上,李娜不断地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该怎么办?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舍得把她送人?如果我不把孩子送人,我又该何去何从?天呢!你太捉弄人了,为什么要给我出这样的难题?”她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一连串的问题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犹豫再三,李娜最终忍痛做出抉择。
待他们到达辉县后,李娜见到父亲的那一刻,所有委屈涌上心头,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李明亮赶忙问:“怎么一进门就哭呀?发生什么事了?”
李娜忍痛说:“爸,您帮我给孩子找个人家吧。”
“你疯了?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我没疯。”李娜心里阵阵剧痛。
“孩子是不是有病?”
“没病。”
“健健康康的孩子为什么要送人?”
“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怎么了?女孩儿就不是人了?”李明亮振振有辞:“亏得你们还是读过书的人,没有一点涵养,连自己的孩子都忍心抛弃,不知道你们将来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我真替你们捏把汗!”
李娜哭得更厉害了。
张超忙插话:“爸,我们也不想把孩子送人,可是家里确实抚养不起,您就帮忙想想办法吧!”
“是抚养不起、还是多嫌她是丫头,你心里比我清楚,我不想多说什么,只要你们心安理得就行。”李明亮明显很不高兴。
张超心里有点怯!
沉默一会儿,李明亮慎重地说:“送孩子是件大事,马虎不得,为了谨慎起见,你们最好再考虑考虑,免得日后后悔!”
张超无力地说:“不用考虑了,我们已经想好了。”
李明亮很无奈:“即然这样,我就不阻拦了。”考虑一会儿,他说:“李娜,你把孩子送给咱村李黑蛋吧,他家一直没有孩子,夫妻俩又都是老实人,他们不会亏待孩子的,这样你们放心,我也踏实。”
张超心里针扎似的:“爸,送孩子的事就拜托您了,我跟李娜不过去了,我怕我们会反悔!”随后,他命令的口气说:“李娜,把孩子给爸。”
“不,孩子我不送了!”李娜紧紧地抱住孩子,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没办法,张超只能强行将孩子要过来交给李明亮,他嘱咐说:“爸,您以后替我们多去看看孩子,我们走了!”他的眼圈红了。
返家途中,两个人争执不断。
李娜咆哮道:“孩子送人了,你如愿了,回家可以跟你老娘交差了,你满意了吧?”
“我满意什么呀?孩子送人了,你以为就你一个人难受吗?”
“你逼我把孩子送人,这会儿又假惺惺地装好人,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越来越猜不透你了!”
“孩子送人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被逼的。”
“你别找借口了,你要是不同意,谁能逼得了你?”
“我承认,我是立场不坚定,但是过错不是我一个人,你要是生个男孩儿,能发生这种事情吗?”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是个罪人,’对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时冲动才口无遮拦。”
李娜很伤心:“什么都不要说了,也许我们的结合就是一个错误!”
路人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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