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个晚上他都如约而至。
没有多余的话语,我们赤身裸/体,热烈地相拥在一起。他平滑的胸膛就是一张浩瀚的世界地图,任我的唇舌在上面遨游。
有时我觉得自己像被他放进摇篮里的婴儿,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节奏晃动。我呼吸着他的呼吸,疯狂于他的疯狂,连他瘦弱的肩膀都令我着迷。他那长期使剑的身躯蕴藏着极大的能量,伴随着彼此的喘息,如海浪一般一波卷过一波,直至将我们都冲到最顶端的地方。那里海天交接,白鸥飞过,咸咸的是汗水,汹涌的是情/欲。我们不但肉/体紧密结合,而且心意款款相通。
我们像没有明天一样,剧烈地狠狠爱着对方,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相爱,仿佛要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我甚至偷偷地想,如果我和他就这么死在一起了,会怎么样呢?抱在一起化成尘埃,就像卡西莫多和艾丝美拉达,再也没有人会把我们分开。
情潮渐渐退去,我们就像两只刚上岸的小螃蟹一样,湿漉漉地横躺在一起。床单又被我扯得七零八落,他在我身体里下的雨滚烫得让我的周身细胞跟着一缩一缩的。
我喘息着,圆润的乳/房跟着蹦跳,他趴在我身上吮吸蓓蕾,样子认真又可爱。
“宗次郎,你真像小孩子。”我把手伸进他的头发里,情不自禁地说。
“不是,你知道的,我不是。”他很不满地咬了我一口,随即想到了什么,突然摸着我的肚子问,“这里会有小孩子吗?就是……你和我的?”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我不愿在他面前提出来。因为这就意味着又将把我们一起推向现实中去。
想了想,我还是回答他了:“应该……暂时不会有。”
他挪上来,看着我的眼睛,笑着说:“那我还得更努力才行呢。”
“宗次郎,”我本应该很高兴的,可是我的语气却格外严肃,“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生出来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呢?他的头发?他的眼睛?他的皮肤?会不会有人拿他当怪物?你姐姐会接受他吗?”我一口气问了一串问题,似乎我一停下来就再也没办法继续了。
他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慢慢地挺起上身,深深地注视着我。“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停了停,他又说,“我觉得,小孩子无论像你还是像我,都会很好看的。”
我记住了这句话,和他说这句话时微微笑的样子。他沉静的眼神让我某名地感到安心,我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这是最好的回答了。
风徐徐地从打开了一点点的窗口吹进来,屋子里满是温馨的味道。
“宗次郎……”我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
“嗯。”
“冲田总司……”
“嗯。”
他很有耐心地应和着我。每叫一次他的名字,我对他的依恋就增多一分。这是我生命中第一个情人,来自神秘古老的东方,他是个武士。很不可思议吧,我们就这样走在了一起。
当然,我也会为武士那绝对虔诚的信条感到战栗。比如,我问起他在池田屋奉他命令保护我的那个年轻人的情况,请他代我向他问好时,他摇摇头说恐怕没有办法了。
“他已经成仁了。”他的神情是很自然的。
“成仁?”
“嗯,就是以武士的方式死去。”
我不太明白。
“就是切腹,能这样骄傲地死去,我真替他高兴。”他愉快地说。
“为什么要切腹?”我不认为往自己肚子上划口子是一件多么体面的事,这种行为分明很恐怖。
“因为他和人私下动刀的时候,让对方逃脱了。”
“这样有什么问题?”
“呐,武士一旦拔刀,就要抱有杀死对方的决心,绝对不能有半点仁慈。”他的手握住了就放在右手边的武士刀,忽而扬起明朗的笑容,说,“那家伙也算不辱没士道了,还知道自请切腹。他点明让我给他当介错呢。”
“介错?”
“就是站到他身后一刀砍下他的头,辅助完成切腹过程的人。” 他说得很轻柔,语态天真,“安心吧,他死的时候没有痛苦。”
我身体不禁摇晃了两下。
他察觉到了,连忙抱住我,关切地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说没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月光下他那线条柔和的脸庞。他的身体、他的味道都是我喜欢的。此刻他的眼睛里映着满满的我,他说他不会娶别人,他还要和我生个孩子,温柔诚挚到了极点。可是他说起死亡的时候,那么轻描淡写,取走别人性命对他来说似乎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的月下少年,他有一面是天使,一面是恶魔。
如果换做是他,也会一样毫不犹豫地从容赴死的吧。一想到这个,我就全身冰凉,抖抖索索地摸着他的脸,用力地抱紧他,像要把他揉进我的生命里一样。我真害怕他有一天会消失不见。
“冲田总司,”我把头伏在他肩膀上,低声说,“活着多好。”
“是很好呀,能和你在一起真好。”他笑得很开心。
我们紧紧相拥而眠,直到后半夜他轻轻地抽身离开。
我其实是醒着的。我听见了他走前在我耳边说的那句低语,泪水顿时涌出了眼眶。
他的言辞是那样恳切不安,不经意间竟和我心有灵犀。任岁月荏苒,世事变迁,我永远都清晰地记得那男孩留在我心里的一句话。也是那时,我开始认真地考虑一些可能性。
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想出个所以然时,一场剧变便迅速击破了我的美梦。
在第七个晚上,我们情意绵绵,做到汗水津津,手拉着手一起安静地注视彼此。那晚没有月亮,夜空中蜿蜒着异常的紫色云光,就像人身体里纵横的血管一样。风很大,暗重的竹影诡异地描满了窗台,从床榻的一角,借着灯光看去,仿佛一幅中国的山水画,其中却隐含着无形的压力。连经常在夜里溜出去的黑猫都难得安分地蜷曲在床边,懒洋洋地和自己的爪子玩。
我本以为他不会来了,这不是个好天气,在十一月里少见这样阴沉的夜空。可是他还是敲开了我的窗户。
“我们后天准备离开江户,返回京都。”他把我的手移到自己心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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