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喉咙涌上一股热血,天健被自己吓了一跳,咳嗽的愈加剧烈,鲜血从指缝中喷出,一大滩血全部都溅在了地面上、和那淡粉白色的裙角。耀眼的红色就像是绽放的红牡丹,令人看得刺眼炫目。
“咳咳咳咳……”他的惊吓还未被压住,只是觉得头晕,浑身无力。天健用手支住墙,他害怕,他会从这里倒下。害怕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咳咳咳……”猛的又是一口,喷在了地上,他全身倚在墙上,且做暂时的休息。
满嘴都是血的腥甜,天健的眼睛看到了自己身上溅上的斑斑痕迹,就像是寒冬的那支冬梅。
“你怎么会在这?”是辛平的声音,“你怎么了?吐血了吗?病重了吗?没吃药吗?怎么没去看大夫?”
天健看着他,又笑了,无力的笑,“我没事。辛平,你怎么还是这么啰嗦。呵呵……咳咳咳……”
“都这个样子了还在说风凉话。”他掏出手绢,擦拭天健嘴角的血迹,“你又没吃药吗?”
“我说过了,我没事。”笑容依旧,语气中保持这肯定。
“你现在说没事?那你什么时候算是有事啊?你还想不想活命啊。”他突然打横抱起天健,“你这个混蛋也真是的……”
“就算是吃药又有什么用呢?”他注意到天健眼里一瞬而逝的黯淡。
辛平皱起了眉头,对着怀里的天健又是一顿大吼:“你这个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无论这个世界上谁放弃了你,你都不能放弃你自己!”
“辛平……”
“又干嘛!”
“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动作很别扭……”
“……废话少说,我带你看大夫去。”
这里,是坟墓。
但是,墓碑上没有写任何东西。
听妙妙姐说那是他的意愿。
天上又下起了毛毛小雨,婉姬跪在那潮湿泥地里,脑海中一直徘徊着他挥之不去的身影。处处都有他存在过的痕迹,心痛,真正心痛的感觉,又会有几个人真正感受得到。
永不相见。
生与死的距离究竟有多远。
总感觉,昨天,他就在身边,今天,他就随着空气飘走了。他存在过,现在,她来到了他的身旁。
婉姬不知道,人的这一生究竟在追求些什么,就像他,习彦。婉姬不知道,他有什么愿望,猛然发现身旁的人就这样逝去,即使有他的痕迹,可是以后呢。
她用手绢擦拭着这个墓碑,无字碑,或许以后,他的存在永远不着痕迹。
无意间回头看时,她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立着一个人。
“师父!”
她看到了他。
婉姬扑到他的怀里,在他胸前抽泣了好一会,她相信,世上会存在奇迹。
他愣了一下,然后便轻轻地搂抱住她,慢慢的拍着他的背,他的气息吹到婉姬的脖颈,痒痒的,暖暖的。就像他的怀抱一样。
“你又在开我的玩笑是吧,看到我流眼泪,你很开心是吧。”婉姬的眼里这次是流着幸福的眼泪。
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
可是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师父并未来过,眼前的人,有着深秋般的冷眸,奇怪的是,他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柔情,少了一分犀利。刚刚,那是幻觉么?
还是错认人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婉姬尴尬的从他的怀里出来,内心的起伏就像从天边直接落到了低谷,失望的感觉,又引来了一阵心痛。
他也尴尬的朝后退了一步,故作镇定的解释道:“天健刚刚吐血了,然后被李府的人送回来了。恩……我怕你出危险,就来找你了。你……还好吧?我都听说了……”
“我没事。天健他没事吧?”她转过头,她怎么可能没事呢,他真的死了。即使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他是不会就这样离去的,但是在这深山中孤独的坟墓,遍野的野花也因为季节的原因零落在泥土之中。那个人,真的不再存在,唯留她一人,像是一只孤鸟,在这没有希望的蓝天中徜徉。
“没事,不用担心。”姒欣苦笑,他绝不相信,如大夫所说,天健得的病是尸疰。
“是不是,那天和天健出去时,回去看看,还有机会听到他的责骂;是不是,收到信时,没有焦急的去固执哀求,还能在他的床边把他唤醒;是不是,当深繁来接我时,没有坚决的否认他的好意,还可以看他最后一眼;是不是,若没等到今天才来,我还能赶上他的葬礼。送他最后一程。”
姒欣淡淡的笑笑,“有些时候,奇迹不会出现的,盲目的固执和坚定,但来的可能会是无法挽回的错误。”
婉姬轻抚着墓碑,眼泪不知何时又掉落了下来,雨过天晴,可是心中有关他的那片天,再也没有太阳,“人所要追求什么呢,像师父一样,他的一切一切,对我们来说,是信仰,是向往。可是走到最后,仅仅剩下一座矮矮的坟冢,除了这个,什么都没留下。现在,我眼前的一切都有着他的痕迹,可是以后呢,还会有谁记得,这世界上……在很久以前,出现过这样一个人。大多数的人的一生,就像是一场雾,雾散了就是终了。”
“是过程,追求的,是这一生的过程,成长的过程。”姒欣的声音里听不出感情。
婉姬静静地跪在那里,心,不知什么时候,又痛了起来。
“别难过了。”姒欣说,“相信他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曾经来过这,这么多年了,都还没变。”
婉姬看向他。
“我真的是一个傻子。生下来就是,五岁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一觉醒来就正常了。从小,哥哥就是一直忍辱负重,但是在别人嘲笑我时,只有他一人安慰我。当他们发现我变聪明了,当然是对我好了。但是哥哥呢,遭到的对待比原来更差。我想保护他,即使做一辈子的傻子。毫无征兆的做回以前的我,我发现,我比同龄的孩子都成熟得很多。”
婉姬看向这个孤独了这么多年的人,除了天健,没有一个朋友。
“我做你的朋友好吗?”婉姬的嘴角扬起笑容,“我愿意听你讲诉你的故事。”
姒欣的嘴角再一次勾起那个完美的弧度。那天,在习彦的坟前,婉姬听他讲了很多他的故事,知道他也经历过生死的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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