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关山明月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5 世事无常第(1/3)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民国二十三年,就是程宴秋进枝阳学堂读书的那一年,老天似乎格外偏爱山里的百姓,叫人们遇上了好年景,自打立春起,雨水该下时下,日头该照时照,真正的风调雨顺,连和五爷都捋着泛黄的胡须,说这辈子就没遇见过这么好的年景,又说什么天时人和,阴阳一气,该是天下太平的时候了,老百姓有好日子过了。张阴阳也这么认为。张阴阳跟和五爷两人向来不和,一个说东,一个偏说西,这一次难得,两个人终于尿一个壶里了。进了七月份,关山上树荫苍翠,山里川里庄稼长势好得不能再好,麦子熟了,一山川的金色。程富堂站堡子门口,对着几十个将要下地收割的伙计说:收了麦子,佃租田地的收半成,短工给双倍的价钱,至于家里的长工们,一家给一亩私田,任其耕种,签字画押,绝不反悔。于是,和家堡子里欢声笑语,比过年还高兴。

    老段捋起袖子,发一声喊,几十个人嗷嗷叫着挥舞着镰刀冲向麦田,就像一个男人冲向女人一样。

    众人欢笑着走了,程富堂却无事可干了。

    他静静站立着,看葫芦河像女人的腰带一样,把关山紧紧地缠绕起来,女人,大山,还有河水,都勃勃有生气,自己怎么这么惆怅呢?他忽然感觉自己不如老段活得自如快活。老段可以对着那帮子下人撒气骂娘,然后和好了说说笑笑,半夜里凑一块儿喝酒吃肉,自己就不行。老段甚至可以跟长工老徐家的女人偷偷摸摸亲热,他程富堂就没有这样的福气。老段跟老徐家女人的事还是二太太告诉他的,他听了不信,骂女人胡说八道,“老段不是那样的人。”二太太笑着说,“不信你半夜里到牲口圈草棚里去看。”他真的去看了,果然看见老段跟老徐家女人钻柴垛里胡天胡地,那女人干那事母猪一样直哼哼,老段犍牛一样喷着鼻息,真邪乎,那叫声惊扰得牲口圈里两头母驴发了情,人畜一理啊。他听了一会儿,那玩意儿就直杠杠翘起来,心跳气喘,急急赶回去,二太太睡意正浓,他哪里顾及得了,火急火燎爬上二太太肚皮,刚上去却被推了下来,二太太骂他老骚情。他再上,再被推下来,来回折腾,已气喘嘘嘘,事儿没干成,却搞得一身的汗水。也折腾清醒了二太太,听他趴身边牛一样的喘息,终于惹得女人心热身燥,渐渐有了情绪,三两把退了小衣喊男人上来吧。程富堂就上去了,上去了却不动了,他那玩意儿不争气,刚才还峭立挺拔,他上去了却垂头丧气耷拉着,怎么努力就是弄不进去,虚晃几下汗水淋淋喘息不已,只得下来,二太太就脸红红的朝他那儿狠狠的捶了一拳。

    程富堂几天下不了炕。

    就在程富堂躺炕上养息他那玩意儿的时候,山里川里的麦子熟透了,老段进来回说收割的事儿,陪他坐了半天。年景好,老段虽是外姓下人,也替程家有个好收成高兴。年头上程富堂准备多种秋粮,他是挨过饿的人,白面好吃不耐吃,谷子不好吃经得起吃,他甚至准备在川地上种几亩谷子和玉米,老段顶住说年头上雨水就这么好,肯定是一个好年景,就是山里的地,也会比往年多收两三成。两三成是什么状况?平常年景山里一亩地收麦子二三百斤,遇上好年景至少四百斤。老段真有眼光,未卜先知啊,程富堂庆幸自己听了他的话,川地全种下麦子,山地也种了少一半,看着黄灿灿沉甸甸的麦穗,程富堂不胜感激,拉住老段的手说:“等志彪大了成人了,山里给你一家子几亩地,你出去自个儿过日子,再不用伺候人了。”老段竟然感激得哭了一鼻子,惹得程富堂也眼眶湿湿的,两个老男人眼对眼的伤感。

    等程富堂能下地,夏收已接近尾声,大家忙得热火朝天。

    二太太程家大院后面园子里种下的萝卜白菜也肥腴翠绿,她好像返老还童了,脸面上亮堂堂水灵灵,皱纹都平了,有时没时都哼几句“黄桂英在花园,哎哎呀,……”程富堂没事可干,女人一会儿闲不住,小脚颠颠的往园子里跑,屁股上两坨肉蛋子颤巍巍的晃来晃去,晃得程富堂头晕眼花,那地方胀得难受。可是到了晚上,他被窝里甜言蜜语哄得女人急切切拉他上去时,还是不行,凑近了就软了,女人急得又要捶,他忙按住她,央求说:“你讲个荤话我听了就硬了。”女人就讲,一个公公看上了儿媳妇,媳妇大中午的脱光了睡觉,公公就上去了狠命的干,一边干一边说谢谢,儿媳妇说,自家有的东西,爹爹谢什么。

    程富堂噗哧一笑,说这个不好,听了让人恶心。

    二太太又讲一个,说一个公公想上儿媳妇,儿媳妇就告诉了婆婆,婆婆说:“你假装答应他,然后晚上你躲到隔壁老王婆家去,我自有办法治他的。”到了晚上,儿媳妇躲出去了,婆婆就睡到儿媳妇炕上,吹了灯躺下了等着。半夜里,公公果然上了儿媳妇的炕,高兴的钻进被窝里,以为是儿媳妇,格外的兴奋卖力,大干一番,干完了,就听见婆婆骂道:“老混蛋,今夜换了个炕头,你为什么这样高兴。”

    程富堂哈哈大笑,说:“这个更恶心人,你怎么尽讲些公公儿媳妇爬灰的事,那能硬得起来么。”

    二太太骂道:“不讲了,你东西不行,倒怪上我了。”

    程富堂一只手在二太太胸脯上摸来摸去,摸了这边摸那边,摸了那边再摸这边,翻来覆去,揉面似的。二太太手也就伸到了他胯下,摸到他那玩意儿说硬不硬,说不硬却有一点儿翘,女人忍不住,说:“你轻轻儿上来,好歹弄进去一点,进去了不解馋也舒服些,这么着叫人怎么活?”

    程富堂就上去了,刚要进去,还是软了。

    二太太气得伸手狠劲在男人腿根子上掐了一把,程富堂“嗷嗷”大叫,疼得眼冒星花,冷汗淌下来了。二太太翻过身面朝墙睡,她的手指有点疼。

    程富堂腿根子上疼了好几天。

    他又好几天躺炕上睡觉,脾气越来越暴躁,逮着谁骂谁,堡子门口那只大花狗叫嚷了几声,他就趴炕头上骂了半日大花狗。这一次倒不是养病,他是觉得活着没意思了。程富堂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其实就活了个那玩意儿。男人的精神在两腿之间,倘若那玩意儿没了精神,男人就没活头了。

    老段下了地,从儿子口中知道老爷病倒在炕上,顾不上歇息,草草洗了把脸,手里捏了块馍馍,边吃边进了程家大院。程富堂看他来了,嘴里“哼哼唧唧”呻吟着起身,盘腿坐炕上,说:“和家堡子里就你老段还有点良心,知道我病了进来看一眼。”


    -->>(第1/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