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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女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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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痴情美女的命运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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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少辉在部队受训已经两个多月。这段时间,他被编到新兵连训练一个月,又到通讯连训练一个多月。无线电通讯理论基础、通讯设备常见故障排除、布线、收线、爬电杆、收发报、译码、交换台操作等训练科目,他全部优秀。部队领导都很喜欢他,团政委徐克坚特别喜欢他,经常带他去河滩教他骑马、射击,并问他想不想当兵,如果想当,今年征兵就招他来。徐少辉是求之不得,和政委拉了钩,约定不许变卦。

    再过十几天训练就结束了,他盼着早点把自己要当兵的消息告诉父母和美华,让他们高兴高兴。那时候,有多少年轻人梦想当个解放军战士啊!可世界上的事却偏偏遂愿的少,别扭的多。

    一天中午刚吃过午饭,徐政委把少辉叫到他办公室。他的神态和往常大不一样,一脸从未见过的严肃。

    “找你来,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个人要正确对待。”

    少辉立正回答:“是!首长,徐少辉一定正确对待!”

    “黄花镇革命领导小组通知我们,一星期前你父母被隔离审查,现在被定为反革命分子,要求我们停止你的训练,勒令你离开部队。”

    他停了一下,看着几乎麻木的少辉继续说:“我们不能不尊重地方革命组织的意见。这样吧!你把军装和武器交给后勤部,赶快回家去看看。”

    政委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少辉怔怔地站着,象木雕一般。政委拍拍他肩膀,说:“三个月,晒黑了,象个战士!你一直表现很好,我们会向学校如实反映你的表现,你要正确对待地方革命组织和你的家庭。毕业后想当兵,我们还是欢迎。革命军队,重个人表现,出身是个人无法选择的。”

    少辉满脸泪水,向政委敬了个军礼,说了声:“首长,再见!”

    他脱下那身无比留恋的‘一颗红星两面红旗’草绿色军装,跑步往黄花镇赶去。

    部队驻地离黄花镇四十多公里,不通公交车,下午也没有部队的车出去,只能用脚走了。他心急如焚,一路狂奔。

    下午四点钟左右,他跑到了黄花镇。先到镇党委问他爸爸的情况,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红卫兵告诉他:“你爸被定为现行反革命,每天要接受群众批斗和审查,任何人都不许见面。你必须和他划清界线!”

    少辉又跑到母亲的工作单位,镇中心小学,得到的答复几乎一样,只是不叫现行反革命,而叫牛鬼蛇神,多了一句‘暂时没有最后定性’。

    天已经黑了,少辉见不到父母,只好回家。他这时才感觉到累,腿不听使唤,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晃到了家门口,见大门、房门都敞开着,黑洞洞的。

    他壮着胆子走进去,摸索着开了灯。灯伞打坏了,幸亏灯泡没坏。屋子里一片狼籍:书柜倒在地上,书散落的到处都是;衣箱盖没了,衣服床单等里一半外一半堆在箱子周围;窗户开着,一个窗扇上挂条被子,晃晃荡荡象吊着个人;写字桌的抽屉全被抽出来,东西散落在地上,剩个空桌架子;炕上还被人方便了一摊屎尿。

    转到厨房,满地破瓶子碎碗,水缸缺了半边,锅被砸漏了底,一个西红柿被摔在墙上竟然贴在那里没掉下来。想找点能吃的东西,但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没了。他在地上拣到了妈妈的毛巾,把它贴在脸上,泪如泉涌。

    这房子里没有他能呆的地方,他裹条毛毯在仓房里过了一夜。

    清晨,少辉早早来到了学校。他是个听话的孩子,牢牢记着妈妈的话: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读好书,做个有用的人。现在他害怕到学校,害怕见到老师和同学,害怕见任何人。但是,为了兑现对妈妈的承诺,他换上了背包里一套土黄色干净衣服,佩带好红卫兵袖章,按时到了学校。

    学校里一切都变了。以往很熟悉的老师和同学,见了面他刚要说话,人家把头扭一边去了。不熟悉的一些同学,站在远处朝他指指点点嘀嘀咕咕,还有的朝他吐唾沫。他到校红代会办公室,想拿回桌子里的东西,却看见了两张刚贴不久的校革命领导小组的‘决定’。一张是关于撤消徐少辉红代会学委、红卫兵连长等一切职务的决定,勒令其停止参加一切革命活动,深刻反省,与反革命家庭划清界线。另一张是关于撤消吴红霞毛主席思想文艺宣传队队长等一切职务的决定,勒令其停止参加一切革命活动,深刻反省,与反革命家庭划清界线。

    虽然少辉有思想准备,但看了这个《决定》,办公室的门不能进了。他正要逃离这两张可怕的告示,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少辉,你跟我来!”

    是班主任老师!他跟随老师进了另外一间办公室,老师详细告诉了他父母成为反革命的详细情况。

    原来,父亲被定为现行反革命的主要罪行是:拿苍蝇拍子打领袖画像,并把一个大苍蝇拍在领袖的鼻子上。母亲被定为牛鬼蛇神的罪状是:汉奸的女儿,怀念旧势力,仇恨无产阶级政权。‘暂未最后定性’是指究竟定为敌我矛盾的反革命,还是定为人民内部矛盾的阶级异己分子,没有最后确定。

    母亲是个普通的小学教师,工作勤勤恳恳,人缘也好,本不该出事。红卫兵抓了父亲后到家里搜查‘反革命日记’等证据,翻出了母亲珍藏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些金银首饰等物。其中有一张少辉外祖父外祖母年轻时候的老照片,外祖父当时是满洲国的邮差,照片上穿的邮差制服,几个红卫兵大致看了一下,当场认定外祖父是给日本人干事的汉奸,母亲当然成了汉奸的女儿。盒子里还有父亲的大学毕业证书和母亲的中师毕业证书,说证书上盖章的两位校长一个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另一位是隐藏在革命队伍里的叛徒、国民党特务。还有少辉的一件东西也是罪证,那是他在中心小学担任少先队大队长的三道杠臂章,母亲把它洗净了撒上牙粉保留着。这些东西,都成了母亲怀念旧势力的证据。

    少辉无处可去,上课的权利已被勒令取消,独自走上校园后的山坡。天下起了小雨,伴着隆隆雷声。他站在悬崖上,遥望苍茫群山,任凭风雨迎面吹来,他第一次感到了绝望并想到了死,希望天上下来一个雷电结束自己的生命。

    雨停了,天渐渐暗了,望着山下校园里已经没人了。

    他不敢再回那个可怕的家,害怕夜里突然闯进来什么人。

    天上没有星星,一个疲惫不堪的少年在死一般寂静的校园里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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