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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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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狼来了 (三)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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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集结在这里的狼没有一只是敢于蔑视多吉来吧的,它们有的先前曾远远地看见过这只凶神恶煞般的藏獒,有的虽然第一次看见,但一闻它那浓烈刺鼻的獒臊味儿,一看它那悍然霸道的獒姿獒影,就知道那是一个能够吞噬狼命豹命熊命的黝黑无比的深渊。但是所有来这里的狼都没有办法放弃,饥饿的催动就是生命的催动,蜷缩在帐房里的十二个孩子的诱惑,就是冬天的莽原上雪灾的地狱中狼的天堂。

    许多狼已经很多天没吃到东西了,冬天来临之后,那些能够成为狼食的野物冬眠的冬眠,迁徙的迁徙,生机盎然的原野一下子变得荒凉无度,而大雪纷飞的日子又把狼群的饥荒推向了极致,它们只能这样:冒着死亡的危险走向人群。通常情况下,它们走向人群是为了咬杀属于人的牛羊,但这次它们把目标直接对准了人——寄宿学校的十二个孩子。

    谁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为什么狼群不去咬杀它们习惯于咬杀和更容易咬杀的羊群和牛群,而把果腹的欲望寄托给了最难吃到口也很少吃到口的人?为什么这么多的狼突然集结到了这里?——开始是一群几十匹,一天之后又来了一群,又来了一群,等到父亲离开的时候,寄宿学校的周围已经有两百多匹荒原狼了。父亲不知道四周埋伏着这么多的狼,多吉来吧也不知道,他们只感到狼害的气息越来越浓,却无法预测那种血腥残忍的结果:这么多的狼要是一起扑过来,十二个孩子和他们的保护者多吉来吧将会是一种什么情形呢?

    好在荒原狼们没有一起扑上来,似乎它们还没有形成一起扑上去的决定,正在商量和试探,或者它们很难做到一起扑上去,因为跑来围住寄宿学校的不是一股狼群,而是三股狼群。三股狼群的领地都属于野驴河流域,它们各有各的地盘,从来没有过一起围猎的记录,无论在散居的夏天,还是在群居的冬天。但是今年它们不同了,它们从野驴河的上游和下游来到了中游,就像事先协商好了,从东、西、南三面围住了寄宿学校。

    三匹老狼抢先来到了帐房门口,它们来干什么?它们明明知道仅靠它们的能耐万难抵挡多吉来吧的撕咬,为什么还要冒险而来?三匹老狼一匹站在雪道上,两匹站在雪道两边踩实的积雪中,摆成了一个弯月形的阵势,好像帐房里十二个孩子的保护者是它们而不是多吉来吧。多吉来吧最生气的就是这种带有蔑视意味的喧宾夺主,它愤怒得咝咝吐气,一边瓮瓮瓮地叫着,一边咝咝咝地吐气,这是一种表达,翻译成人的语言就应该是:哎呀呀,你们的蔑视就是你们的丧钟,你们是狼,你们永远不明白藏獒的另一个名字就是忠于职守,更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动不动就会死在藏獒的利牙之下。

    多吉来吧在冲跑的途中噗的一个停顿,然后又飞腾而起,朝着站在雪道上的那匹老公狼扑了过去。

    老公狼一动不动。藏獒扑向它的时候离它还有五米多,它完全可以转身跑掉,但是它没有,它似乎等待的就是多吉来吧对自己的扑咬。多吉来吧心里一愣:它为什么不跑?眼睛的余光朝两边一扫,立刻就明白了:老不死的你想诱杀我。以它的经验它不难看出三匹老狼的战术:让老公狼站在雪道上引诱它,一旦它扑向老公狼,雪道两边的两匹老母狼就会一左一右从后面扑向它。多吉来吧不屑地“嗤”了一声,眼睛依然瞪着老公狼,身子却猛地一斜,朝着右首那匹老母狼砉然蹬出了前爪。

    这是三匹老狼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的是,多吉来吧的一只前爪会快速而准确地蹬在老母狼的眼睛上。老母狼歪倒在地,刚来得及惨叫一声,多吉来吧就扭头扑向了还在雪道上发愣的老公狼,这次是牙刀相向,只一刀就扎住了对方的脖子,接着便是奋力咬合。老公狼毕竟已是生命的暮年,机敏不够,速度不快,连躲闪也显得有心无力,它想到自己已是非死不可,便浑身颤抖着发出了一阵告别世间的凄叫。多吉来吧一口咬断了老公狼的喉管,也咬断了它的凄叫,然后扑向了左首那匹老母狼。

    老母狼已经开始逃跑,但是它那老朽的身体在这个生命攸关的时刻显得比它诅咒的还要迟钝,它离开踩实的积雪跑向疏松的积雪,刚扑跳了两下,就被多吉来吧咬住了。死亡是必然的,眨眼之间,老母狼的生命就在多吉来吧的牙刀之间消失了。

    多吉来吧舔着狼血,一条腿搭在狼尸上,余怒未消地瞪视着自己的战利品——两具狼尸和一匹被它蹬瞎了一只眼的老母狼。

    瞎了一只眼的老母狼趴卧在原地,痉挛似的颤抖着,做出逃跑的样子却没有逃跑。多吉来吧咆哮一声,纵身跨过雪道,扑过去一口叼住了独眼母狼的喉咙。但是它没有咬合,它的利牙、它的嘴巴、它的咬狼意识突然之间停顿在一个茫然无措的雪崖上——它听到了一阵别致的狼叫,那是狼崽惊怕稚嫩的尖叫,是哭爹喊娘似的哀叫。多吉来吧愣住了,嘴巴不由得离开了独眼母狼的喉咙,一个闪念出现在脑海里:那或许是独眼母狼的孩子,正在凝视母亲就要死去的悲惨场面,感到无力挽救,就叫啊,哭啊。

    多吉来吧哆嗦了一下,作为曾经是饮血王党项罗刹的它,天性里绝对没有对狼的怜悯,用不着同情一只伤残的老狼而收敛自己的残杀之气,但它毕竟是一只驯化了的狗,它时刻遵循着这样一条规律:跟着阎王学鬼,跟着强盗学匪。后天的教化曾把它扭曲成了送鬼人达赤的化身,又把它改造成了父亲的影子,它在父亲身边的耳濡目染,让它在内心深处不期然而然地萌动着对弱小、对幼年生命的怜爱。

    多吉来吧抬头看着扬扬洒洒的雪花,想知道那匹哀叫着的狼崽到底在哪里,但是它没有看到,只看到眼前的独眼母狼在狼崽的哀叫声中挣扎着站了起来,用一只眼睛惊恐万状地瞪着它,一步一步后退着。多吉来吧轻轻一跳,却没有扑过去,眼睛依然暴怒地凹凸着,奓起的鬣毛却缓缓落下了,一只前腿不停地把积雪踢到独眼母狼身上,好像是不耐烦的催促:快走吧,快走吧,你是狼崽的阿妈你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可要反悔了,毕竟我是藏獒你是狼啊。

    独眼母狼读懂了多吉来吧的意思,转身朝前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望了望隐蔽着狼群也隐蔽着狼崽哭声的茫茫雪幕,突然掉过头来,朝着多吉来吧挑衅似的龇了龇牙。多吉来吧疑惑地“哦”了一声:它为什么不逃跑?孩子在呼叫它,它居然无动于衷,非要呆在这里等着送死。突然又“哦”了一声,意识到独眼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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