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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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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狼来了(二)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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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一只鹏鸟的飞翔,飒爽飘舞的毛发如同展开的翅膀,獒王冈日森格不知疲倦地奔跑着,身边是疾驰的景色,是暴风雪的啸叫。而在暴风雪看来,獒王冈日森格和它的领地狗群才是真正挥洒不尽的暴风雪。

    紧跟在獒王身后的,是一只名叫江秋帮穷的大灰獒,它身形矫健,雄姿勃勃,灰毛之下,滚动的肌肉松紧适度地变奏着力量和速度,让它的奔跑看起来就像水的运动,流畅而充沛、有力而柔韧。

    下来是徒钦甲保,一只黑色的钢铸铁浇般的藏獒,大力王神的化身,它的奔跑就像漫不经心的走路,看起来不慌不忙,但速度却一如疾风卷地。它黑光闪亮,在一地缟素的白雪中,煞是耀眼。

    离徒钦甲保不远,是它的妻子黑雪莲穆穆,穆穆的身后,紧跟着它们的孩子出生只有三个月的小公獒摄命霹雳王。也是挟电携雷的疾驰,也是威武雄壮的风姿,无论是公的,还是母的小的,都在按照草原和雪山亘古及今的塑造,自由地挥洒着生命的拼搏精神和阳刚而血性的质量,不可遏制地展示着野性的美丽和原始的烂漫。

    就要到了,很快就要到了,狼道峡口开阔的山塬之上,狼影幢幢,已经可以闻到可以看到了,那么多的狼,为什么是那么多的狼?所有的领地狗百思不得其解:往年不是这样的,往年再大的雪灾,都不会有这么多外来的狼跑到西结古草原来。狼群分布在雪冈雪坡上,悄悄地移动着,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应战。

    这个多雪的冬天里,第一场獒对狼的应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2

    多吉来吧站在雪道上用粗壮的四肢轮番刨挖着雪,一会儿用前爪刨,一会儿把屁股掉过去用后爪刨,雪粉烟浪似的扬起来,被风一吹,落到雪道两边的雪坎上去了。两道雪坎峡峙着一条雪道从寄宿学校的帐房门口延伸而去,已经到了五十米外的牛粪墙前。牛粪墙是学校的围墙,将近一米的高度,已经看不见了,但是多吉来吧知道雪里头掩埋着一堵墙,它用前爪一掏就掏出了一个洞,三掏四掏墙就不存在了。

    多吉来吧曾经被送鬼人达赤囚禁在三十米深的壕沟里,天天掏挖坚硬的沟壁,爪子具有非凡的刨挖能力,在一米多厚的积雪里刨出一条雪道对它这样的藏獒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它想把雪道开通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远方有更多的人,有充饥的食物和暖身的皮衣皮褥,还有救命的藏医喇嘛和那些神奇的藏药,这一点它和父亲一样清楚。

    雪道继续延伸着,多吉来吧刨啊刨啊,就像一个硕大的黑红色的魔怪,在漫无际涯的白色背景上,疯狂地扬风搅雪。

    父亲站在寄宿学校学生居住的帐房门口,抬头看了看依然乱纷纷扬雪似花的天空,哈着白气对刨挖不止的多吉来吧大声说:“我知道你能把雪道开到狼道峡那边去,但是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多吉来吧你听我说,我不能再等下去,我应该走了。”多吉来吧的回答就是更加拼命地刨雪,它不愿意父亲一个人离开这里,离开是不对的,离开以后会怎么样,它似乎全知道。但是父亲想不了这么多,他只想到现在,现在他必须挽救帐房里的人。

    帐房里躺着十二个孩子,十二个孩子是十二条人命,其中一条人命已经昏迷不醒了,昏迷不醒的孩子叫达娃。

    三天前达娃想离开学校回家去,父亲不让他走,说:“达娃你听话,你离开这里就会死掉的,你知道你家在哪里?你家在野驴河的上游,很远很远的白兰草原。”达娃不听话,他为什么要听话?学校已经断顿,听老师的话就等于饿死在这里。他悄悄地走了,三天前的积雪还没有这般雄厚,只能淹没他的膝盖,他很快走出去了四五百米,等多吉来吧发现他时,他已经在危险中尖声叫唤了。

    危险来自狼,狼在大雪盖地的冬天总会出现在离人群最近的地方,而且一出现就是一大群,这一点多吉来吧比谁都清楚。它很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达娃,它刚才睡着了,为了守护父亲和父亲的十二个学生它已经好几个昼夜没有睡觉了。它发出一阵沉雷般穿透力极强的吼声,裹挟着刨起的雪浪飞鸣而去,几乎看不清是什么在奔跑。

    围住达娃的饥饿的狼群,你争我抢准备扑向食物的狼群,哗的一下不动了,静默了几秒钟,又哗的一下转身纷纷撤走,只有一匹额头上有红斑的公狼似乎不甘心狼群就这样一无所获地被一只藏獒吓退,扑过去咬了一口达娃才匆匆逃命。多吉来吧远远地看见了,盯着红额斑公狼追了过去,一副不报仇雪恨不罢休的样子,追着追着又停下了,似乎意识到这个时候最要紧的是救人而不是追杀,它用一种响亮而短促的声音喊叫着,把父亲从帐房里喊了出来。

    父亲紧紧张张跑了过去,心想夏天死了一个孩子,秋天死了一个孩子,都是一个人离开寄宿学校后被狼咬死的,多少年都没有发生的事情突然发生了,牧民们已经在嘀咕:“吉利的汉扎西怎么不吉利了?不念经的寄宿学校是不是应该念经了?让孩子们学那些没用的汉字汉书,神灵会不高兴的,昂拉山神、砻宝山神、党项大雪山仁慈的雅拉香波山神已经开始惩罚学校了。”现在是冬天,狼最多的时候,可不能再死孩子了。

    父亲看了看远远遁去的狼群,又看了看坐在雪中捂着大腿上的伤口吸溜着鼻涕的达娃,立刻埋怨地拍了多吉来吧一下:“你是怎么搞的,居然让达娃离开了学校,居然让狼扑到了他身上。”多吉来吧委屈地抖了一下,扬起脖子想声辩几句,看到父亲抱起达娃一副心疼难耐的样子,顿时把委屈和声辩全都丢弃了,赶紧跳过去,用眼神示意着,让父亲把达娃放在了自己身上。

    多吉来吧把达娃驮回到了帐房,达娃躺下了,躺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一是惊吓,二是饥饿,更重要的是红额斑公狼牙齿有毒,达娃中毒了,伤口肿起来,接着就是发烧,就是昏迷。

    这会儿,父亲从帐房门口来到达娃跟前,跪在毡铺上,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毅然决然地说:“走了走了,我必须走了,你们不要动,尽可能地保持体力,一点点也不能消耗。”十二个孩子躺满了毡铺,父亲望着满毡铺滴溜溜转动的眼睛,恋恋不舍地说,“你们挨紧一点,互相暖一暖,千万不要出去,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去,外面有多吉来吧,多吉来吧会保护你们的。”孩子们嗯嗯啊啊答应着。父亲说:“不要出声,出声会把力气用掉的,点点头就行了。”说着脱下自己的皮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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