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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精神叫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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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失落了玫瑰花园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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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在地铁上读完了北岛《时间的玫瑰》,读此书缘自一个网友的极力推荐,他建议此书人手一册,其推许之热忱使人产生阅读的期待,不过也许期望值过高,读完只觉差强人意。

    本书更类似一本探讨诗歌翻译问題的专著,局外人看來难免寡然无味,英文我是门外汉,对国外诗歌的印象都來自翻译,对于北岛提到的某些翻译中的问題本无权置喙。然而正如虚伪害怕真实,独裁害怕真相,一个坏的翻译总怕被人放在一起对比,一旦比肩而立,稍通文墨者亦可分辨高下优劣。北岛在九篇文章中用大量篇幅将同一首诗的各种译本罗列,探讨翻译中的得失讹误。尽管我对北岛的某些翻译也持保留态度,然而对翻译中粗制滥造,以及翻译体的拗口拖沓却深有同感。例如其中一篇帕斯捷尔纳克的《二月》,北岛列出了包括他自己翻译的四种译本,对翻译中语言的敏感度和节奏感,,以及译文的准确性方面详加探讨。其实,这首诗的译本我就见过两个版本,都不在他这次罗列之内,而那两个译本和北岛所品评的译本若面面相对,肯定无法认出对方竟是自己的孪生兄弟。其粗劣和拗口使人相信,国外诗人不过是浪得虚名。

    “这是一个如此粗暴和缺乏耐心的时代,许多译者见谁译谁,对翻译的责任完全无知,当然更谈不上心怀虔诚了。”柏桦的序言里也谈到翻译的问題。其实我们也不能完全将责任栽在译者头上,商业化的要求迫使出版者不断的追逐热点,博取最大的利润,翻译者在市场不断的催逼下,急不可待地把那些未经思索梳理的文字呈现在读者面前。经典意味着陈腐和无味,让书商退避,也让翻译者不得其门而入。偶尔一些坚持经典的场所,也拿不出当年的执著和细致,匆匆忙忙炮制些文化的残渣已属不易,何來傅雷查良铮当年翻译时审慎谨严的态度。

    我们沒有必要指责时代,任何一个时代都充斥着平庸和浮躁,世界永远喧嚷拥挤。只有当时间让一切渐行渐远,才能从人潮中分辨出坚实的背影,分辨出时间玫瑰留恋不去的余香。

    二

    诗歌几乎是不可翻译的,节奏、韵律、语境,全要在原有的文化氛围语言环境里面传递。一旦转换了场景,哪怕是一丝丝的转换,都不可避免地破坏原有诗境。因而北岛也提出,诗歌的翻译是另一种创作,除了用最精确的字句恢复诗歌原有的涵义,还要配合现代汉语的节奏创造出一种韵律奏,而这种韵律要和原诗达到和谐一致。这当然是一种理想状态,正如“信达雅”的翻译标准,但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这要求译者具有极高的技巧素养,本身就应是一个不俗的诗人,但在诗歌凋敝,诗人躁动的当代,有几个人符合标准呢?

    在微妙的平衡中,寻求完美的表达,对于翻译的要求何其严酷。而译者得到又是什么呢?余光中在一篇论翻译的文章里提到:“书译好了,大家都称赞原作者;译坏了,就回头來骂译者。批评家的地位清高,翻译家呢,只落得个清苦”。如此清苦的职业,再加上诗歌本身清冷寡淡的处境,还有几个人甘于寂寞,孜孜矻矻执著于诗歌翻译呢?

    北岛在《橄榄树林的一阵悲风》里提到戴望舒翻译的《洛尔迦诗抄》,“半个世纪前的翻译,至今仍新鲜生动”,我曾试图找过这本书,可惜沒找到。就目前散乱读过的洛尔迦的某些作品,都不尽人意,曾见过余光中译过的一段,颇为传神,可惜至今未能窥及全豹。目前对诗歌的翻译,我们还能看到多少精品呢?难道还要依靠半个世纪前的翻译來开启世界诗歌之门吗?北岛提出了一个严峻话題,也以自己的行动试图挽回诗歌翻译的颓势,但个人的努力究竟能产生多大的影响,实在存疑。如果文学界乃至整个社会领域内诗歌的氛围沒有一个整体的激扬,翻译的兴旺怕也无从谈起。

    三

    北岛翻译的几首诗里,我最欣赏的还是里尔克的《秋日》,北岛说“正是这首诗,让我犹豫再三,还是把里尔克放进20世纪最伟大的诗人行列”。所谓“著作等身”并不值得羡慕,庸才制造的劣品总是车载斗量,许多伟大的作者写了无数平庸的文字,而就是寥寥可数的几篇精品,犹如天赐,使他们得以和永恒握手。

    主啊,是时候了,夏天盛极一时。

    把你的阴影置于日晷上,

    让风吹过牧场。

    让枝头最后的果实饱满,

    再给两天南方的好天气,

    催他们成熟,把

    最后的甘甜压进浓酒。

    谁此时沒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來,读书,写长长的信,

    在林荫路上不停的

    徘徊,落叶纷飞。

    一生寻找家园的里尔克,于一个宁静秋日里,在落叶纷飞中描述着孤独。这是否也打动了去国万里的北岛呢?译者和作者之间心灵的契合是如此重要。孤独,永远孤独,诗歌的宿命。当浮嚣中,那么多的“诗人”用身体和行为写作,孤独已经离他们而去,永恒也随之远遁。

    四

    诗人往往是一个死后为人崇仰,生前遭人讥嘲的职业。(假如诗人也算一个职业的话,我觉得更像一种责任和宿命)即使生前享受荣光,能否善终也要存疑。洛尔加三十七岁在西班牙内战中遇害;狄兰·托马斯死于酗酒;二十七岁的特拉克尔因服用大量可卡因病逝在精神病院;策兰从桥上一跃而下结束了生命;曼德尔施塔姆在西伯利亚流放地悄无声息地弃世;帕斯捷尔纳克晚年几乎被驱逐出祖国,郁郁而终;里尔克终身孤独地寻找不曾得到的家园。除了两位至今健在的诗人(也有由于这两个健在的诗人与作者相熟,所以对他们的经历未作过多介绍),书中谈到的其余七位诗人,都称得上命运坎坷,身世凄凉。

    过分的敏感,损坏了心灵的平静。离群的孤傲,被庸俗的人群所弃绝,也是自身的弃绝。诗歌永远是浑沌世界里最清醒的声音,也正是这种清醒令他们不被容忍。也许在天堂,有一个玫瑰花园只为诗人开启,然而在尘世,他们却宿命般迷失于荣耀宫殿的入口。诗人由于公布了不属于俗世的秘密,而受到命运的诅咒。

    当世事流变,我们可以在书斋中安静诵念这些伟大诗篇,谈论翻译的优劣成败,诗人所经历的煎迫和挣扎,隐沒在诗篇背后的脸孔,也许无关重要。人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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