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军
学生时代,常有同学各方借债出书,我大为感慨、祝贺之余,常冷眼观之。你的作品真的到了非出版不可的地步吗?然后在热心通读其作品后,更加丧气。幼稚、粗俗、可笑、不成熟。
也有一些朋友,常把其作品弄得有点秘不示人的味道,一惊一乍的,让我莫名自惭形秽起來,觉得他可能写了一部极其成熟的传世之作,不屑我读呢。
可是,我恰恰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艺术哪有一下子就成熟起來的时候呢?同时,何种程度才算成熟呢?
有时,不成熟恰恰是一部作品更加需要读者评判和鼓励的时候。
这样一想,心稍稍安了。我也时常憋足劲儿写点文字,吭哧吭哧地写,仿佛有一种成其为意义的东西在不断地催促着我。常常想,我写的这些东西究竟有多少价值呢?许多文字还处于模仿阶段,我的悲喜和世界上所有还在疼痛受难、在夹缝中生存的并且不放弃做人尊严和品格的人们相比,未免太渺小了。
但不接受读者评判的文字,一个写作者的公共性又体现在何处呢?索性,让我也把自己的习作拿出來接受大家的评判吧。
我出生在农村,鲁迅说过:“有谁从小康之家坠入困顿的么,在这路途中,可以看清世人的真面目。”而我,觉得自小就生活在困顿和被人欺凌当中。父母不时遭村里权势人家的欺侮,家里又时常断粮。可是,强大的父亲硬和母亲累死累活地供我和妹妹上学,不管多艰难,他常富有远见地说:“不要和流氓与村霸纠缠,你干你的正经事。”当时,我指责父亲的软弱,并发誓,我和权势阶层永不和解。
当然,还有许许多多善良的庄稼人,有时竟投來朴素善意的目光,不避嫌地在我家的炕头上來讲那些长长短短的故事……
一些同学和朋友,有时竟偷着家里人给我借钱,让我好生上学。
一些老师,沒有嫌我是个偏科生,用他高尚的师德和深厚的学养激励着我,润物于无声处。
一些医生,在我生重病时免费抢救我,定期跟踪我的身体状况,说救活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
一些社会精英分子,平等地、博大地鼓励我,提携我,说中国需要醒着的青年。
……
非常抱歉,当这么多善良和智慧的心灵温暖我时,我沒有一一列举出每个人的名字,我也沒有什么可以回报给大家。
我所能做的,也仅是继续关注和我一样疼痛受难的人们,心怀感恩地开始我的选择与反抗。
相信我,有我要比沒我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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