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具有治理战后中国的智慧或政治力量。战后中国的领导人将在演变中或者革命中涌现,而现在看來更可能的是在后一种情况中涌现。”华莱士虽然对国民党及蒋介石作了长篇大论的批评,但最后的结论却是:“除支持蒋介石以外,好像也沒有别的办法。现今中国的任何领导人或集团显然都沒有足够的力量去接管这个政府”,美国能够做到的只有设法“影响”蒋介石。
华莱士的结论,來自蒋氏的“自画像”,并非美国“亲”了“共”。
至于,国民党军队在日寇进攻中的“节节失利”也都算到“亲共分子”所造成的“政治、社会心理动荡”上來,也未勉过于牵强。说到底,不过是自己在中国的一种“遁词”罢了。
【7月7日】
本日为七七抗战7周年纪念,美罗斯福总统虽仍來电祝贺,不料其又突來一电,即以中国战局危急,欲派史迪威在我直属之下指挥中国全部军队,并以一切租借物资置于史支配之,言明共产党员军队仍在其内;是其必欲干涉中国之心,昭然若揭矣!余于此不外拒绝、接受与缓和之三种方针,以为应付之道;后來决心以缓和处之。
局势至此,若不自立自强,国家民族亡无日矣!今日之事,唯有奋斗图强方能挽救也。
这“突來一电”是指7月6日,罗斯福采纳了史迪威建议,给他发來的口气强硬的电报,电报中说:
“我决定给史迪威晋升为上将军衔,并希望你赶紧考虑把史迪威从缅甸召到中国,使他在你的直接指挥下统帅所有中国军队和美国部队,包括共产军在内,让他全面负责,有权协调和指挥作战行动,阻止日军的进攻浪潮。我认为中国的情况非常严重,如果不立即采取果断而适当的措施,我们的共同事业就会遭到严重的挫折。”
是的,“中国的情况”的确“非常严重”!自日本天皇于1944年3月发动“一号作战”(豫湘桂战役)以來,蒋的军队连连溃败,日军6月下旬,乘胜南下进攻中国空军基地,交通枢纽中心、战略要地――衡阳。衡阳已是“大火熊熊,万丈红光,全城化为火海,尤以房屋坍塌与生灵涂炭,极尽人间惨状”蔡汝霖:《衡阳保卫战》,见沈云龙主编《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续编》。守军伤亡惨重。进而,日军迅速侵占了河南、湖北和湖南大部,打通了北京至长沙的铁路线。
蒋军的这种大溃败,给罗斯福造成很坏的印象,他认识到中国军队必须改组,蒋本人指挥无方,于是毫不客气地在“來电祝贺”“七七抗战7周年纪念”同时“又突來一电”。
尽管如此,向一个主权国家指手画脚,并强硬地索取对全国军队的指挥权,这在通常国际关系中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但是,在此败北之际,急需美援之时,蒋介石不好硬顶罗斯福,而采取了“应付之道”:先是表示愿意接受罗斯福的建议;接着婉转地说明要有个“准备阶段”,否则将他的军队交出去,史迪威也指挥不好;最好,他向罗斯福要求派一名美国联络员,由联络员來“全权调整我和史迪威将军之间的关系。”
罗斯福同意了,于是派赫尔利來华。当然这是后话。
对这封不客气的來电,蒋氏大受刺激,感慨良多,他认识到“若不自立自强,国家民族亡无日矣!”他下决心要“奋斗图强”,然而,眼下,他还无法做到“自立自强”,因美援还在召唤着他,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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