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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花和月长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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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6深河(二)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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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视觉如果可以自由切换,人身如果可以自由更换,思想灵魂如果可以自由更替的话----那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懂得你那时的寂寞与仇恨。我就可以知道,你为什么对我始终执着;我也可以不那么快地,将你否定掉。如果可以,----那么我的后來,也不会有这么多可怕的寂寞,需要他时时刻刻來填满我的内心。

    ----又见秋流到尽,又流到冬。

    每年的这个时候,深水街上那些小小的树,便开始落叶,其实叶子不多,就小小的一些。落叶最多的,还是冬快过去的时候,那些落叶像下雨一般,纷纷落下來,然后堆满了街头。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几天,过后就剩下光秃秃的叶子。一场春雨之后,就开始挂满了绿色的芽。这样的情况再过一个星期,某个阳光灿烂的清晨,你会发现,满眼都是嫩绿色的叶。

    但是这时候,想那时候的事,似乎还太遥远。

    远看着冬天就要再次來临的时候,再一晃眼,就接触到那些冷飕飕的风了。

    女疯子再次回到初年市的时候,是在秋天的一个夜晚,那一夜,她睡在地铁站里面。虽然冷冷的白炽灯照得她难以入眠,但是却还是在下半夜,慢慢地入睡。她的梦里,有一个小小孩,在欢乐的奔跑,可是她永远都看不见他的正脸与侧脸,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背影,欢乐的奔跑。可是,那究竟是她童年的自己,还是现实的思念。她不知道,事已至此,她早就神志不清。

    每日清晨她都会出现在深水街,沒人知道为什么,那个冬天以來,她都很固定地站在那里。她等赵季桀來,然后跟着赵季桀走,她再也不追他了,就那样慢慢地跟着,从深水街到学校。然后下午放学的时候,又看见她在学校外面蹲着,等着季桀出來,她依旧跟在季桀后面走,这样跟回深水街。但是她只跟到深水街,然后在那里默默地站了很久,直到夜深了,才离去。

    这个表面上看似静默的城市,人心各自的轰鸣,却在人类学中,添了美好和残酷的一笔又一笔。

    岁月不知,人事与世故,所以,沧海桑田。

    她躲在那个冬天的地铁站内,饿了乱吃东西,渴了会去喝自來水,整天穿着那件衣服,已经残旧不堪。

    后來,地铁站里來了另外一个常住客,但是他与女疯子不同,他看似神志不清,但是他还会拉二胡,他手上的那把二胡,很破旧,像是稍微一用力,就会被折断似的。

    他也默默地睡在另外一个角落里,不与女疯子说话,事实上,两个已经神志不清,甚至连自己都不认得的人,是无法交流的。只有在争夺地盘或者争夺食物的时候,才会发出那样的争斗,但是他们沒有。女疯子白天出去,晚上回來,他则一整天都在那里,拉着那首残旧的二胡曲。

    他拉的那首二胡曲子,一直沒有换过。

    从心城第一次看到那个二胡乞丐开始。

    他后來沒有住在深水街那个站,人们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跑到玉兰站去,而那个站就是心城的学校所在的那个站。每天早上,心城看见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他,然后下午放学的时候,又会看见坐在原地拉着二胡的他,心城每一天经过,都会迟疑地看一下他,恰好有零钱的时候,就放几毛钱在他的碗里。他不会说谢谢,仿佛整个人,沉淀在那首曲子里。他拉得很用力,,似乎是为了生命拉出的乐曲,心城很担心他将那把二胡都扯断。

    周日那天,心城在梦里醒过來的时候,耳旁刚好就响起那首二胡曲。遥远的,像是玉兰传來的声音;近在耳旁的,又像是从窗台外面传來的声音。他在那里躺了很久,直到二胡曲子完毕,然后再换下一首。可是,遥远的玉兰,那个二胡乞丐,只会弹那首曲子,陌生的,但是却感觉熟悉的曲子。

    心城躺了许久,又一首曲子终了的时候,才恍惚想起这是在家里,然后他才起身,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往外面走去。林多年坐在阳台上拉二胡,这样的清晨,许久未见了。记得以前,很小的时候,父亲还沒去琴行的早晨,会坐在阁楼上拉二胡,有时是顶楼的天台。他会拉一首很熟悉的曲子,但是也只听过几次。父亲是个业余的二胡手,其实很多乐器,他都略懂一二,不然琴行也不能做得如此风生水起。年少时的那些曲子,像是清梦一般,轻轻地入侵已经沉寂在睡眠中的意识。不断地拨弄着记忆的末梢,那首熟悉的曲子----心城记得很清楚,父亲也弹过,很好听的,可是,那位二胡乞丐也拉过。

    那件事,还沒跟父亲提起过。

    心城想着,自己呵了一口气,然后往厕所走去。

    洗刷出來的时候,父亲还是在阳台上,再次弹着梦里的那首曲子。

    “爸!这曲子叫什么?”心城站在林多年的前面,看着外面的景色问。

    “嗯?对这曲子有兴趣?”

    “挺好听的,我们学校那里的地铁站,也有一个乞丐在拉这首曲子,我想肯定是名曲吧!那么好听,所以才來问你----而且,他只会拉这首----反正也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他,都是这首。”心城说到最后,挠了挠后脑勺,然后笑笑。

    “你说是这首曲子?”

    “嗯!是啊!”

    “那就奇怪了!”林多年喃喃自语,心城奇怪地看着父亲,不明所以。只听见父亲又问,“他怎样的?多大岁数?”

    “噢!大概,不知道怎么说,反正看起來比你老,然后衣服很破,胡子很长,二胡也很破,一拉,像是要被折断一样,而且,他拉二胡超用力的,拉的时候,还浑身发抖。”

    “他现在还在那里么?”林多年情绪沒有來由地低落,手扶着二胡,看着外面,思绪似乎掉进了往事里。

    “应该在吧!”

    “带我去,我去换衣服,你也换身衣服,带我去看看他。”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赶紧去。”林多年将心城推进房间,然后自己快速地跑进房里。

    走进地铁站的时候,心城紧紧地跟在父亲的背后,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那么着急,只好跟着父亲。

    地铁到玉兰站的时候,心城走在前面,林多年的眼神,跟随着心城的脚步,四处地浏览着。

    “爸!有什么紧要的么?”心城还是忍不住问。

    “你带路就是,等下再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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