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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者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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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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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东萍完全可以在她父亲去世之前转移或套空蔡百科的资产,比如,以投资的名义动用资金,然后以投资失败的名义把蔡百科的资金做空,甚至,将本应由高纯继承的房产以偿债的形式抵押出去,她完全可以让高纯在蔡百科去世后拿不到实际的遗产。第二,即便有部分遗产分到高纯名下,由于高纯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所以这些财产还是会由蔡东萍代管。高纯今后的治疗和生活费用,还是会在蔡东萍的控制之下。

    佟律师的分析透彻而又实际,方圆和周欣只能面面相觑,彼此全都哑口无言。

    刘律师接过话说:“从我这几次接触蔡东萍的印象看,她是一个个性很强的女人,可以说强到有点泼的程度。”

    方圆插嘴:“就是泼妇!”

    刘律师又说:“她如果知道高纯的伤残与百科公司被税务机关查处这件事有关的话,从感情上说,对高纯更不会有怜悯,只能有仇恨。高纯现在又要來分她的遗产,那就是旧恨新仇,火上喷油了。她这种性格的人,不太可能在对高纯的救治上施以爱心,她恨不得高纯永远站不起來,甚至更惨。”

    刘律师沒有说明“甚至更惨”是什么意思,但周欣和方圆都听得打了一个冷战。

    方圆的语气,已经有点悲观:“那我们该怎么做?现在我们还能做什么?”

    两位律师沉默了片刻,佟律师开口:“这两天我们商量了一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既可以控制蔡百科去世后的局面,又可以解决高纯现在的救治。”

    周欣和方圆一齐问:“什么办法?”

    刘律师答得相当干脆:“让小周马上和高纯结婚!”

    周欣咣一下怔住。

    方圆也吃了一惊。

    佟律师解释:“如果周欣成为高纯合法的妻子,那么自然可以在法律上代表高纯的亲人主导高纯的救治,并且在今后顺理成章地协助高纯管理财产。”

    周欣连忙张嘴解释:“我和高纯……我们其实沒有……”但话被佟律师又接了过去:“我们知道这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特别是高纯现在这个样子,结婚这种事……当然要慎重考虑。何况高纯以后什么样,能不能治好,都很难说,但我听刘律师说你对高纯感情挺深的,否则你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守着高纯。这事我们只是一个建议,究竟怎么办,得你自己决定。我们只是说,这是挽救高纯的一个途径,而且比较简便易行。”

    方圆开了口,想替周欣解释:“噢,你们可能误会了,她和高纯呀,其实也就是一般朋友。其实呢……”他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又转向周欣,含意暧昧地说道:“其实高纯这孩子真不错,形象、人品、个性,都还行,也就是这腿、这病,这孩子太可怜了!要沒受这次伤,他跟你绝对可以……你接触长了就知道了,这孩子对感情绝对专一。”

    周欣瞪着方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何表情。是慌乱、是错愕、是无奈、还是有口难辩,还是……兼而有之。

    那几天,照顾周欣母亲的阿姨有急事请假回老家去了,母亲的一日三餐,洗漱排泄,都由周欣亲历亲为。给母亲喂晚饭的时候谷子过來帮忙,打些送杯子递手巾之类的下手。

    律师关于周欣应立即与高纯结婚的建议本來是个误会,完全可以解释一下,苦笑一下,也就罢了,但周欣沒有。她甚至回家把这事和谷子说了,说的态度也非笑谈。她那份凝重的表情让谷子感觉暧昧,也令谷子相当不悦。

    “让你跟高纯结婚,这律师也太糊涂了,有这么乱点鸳鸯谱的吗!就他们这眼神还当什么律师啊,搞案子非成冤假错案不可。”

    在谷子看來,律师的建议只是在一场悲剧中,一个无心而作的小小幽默,这幽默中带了些苦涩,如此而已。假如这场悲剧的情节主干是一个风华正茂的艺术青年被一场意外的灾祸打倒,后來得到几个朋友的帮助而幸免于死,那么也可以不把它算做悲剧。但周欣此时的语气,却让谷子对这种常见的故事套路,产生了某种节外生枝的预感。

    “那高纯怎么办呢,”周欣像在自问:“就把他交给他那个姐姐?”

    床上的母亲目视女儿,像在察看女儿沉思的表情。谷子似乎也注意到那张一向呆滞的面孔,此刻居然像在倾听。他沒有理会床上这具徒有生命的躯壳,而是对床边的周欣万般不解。

    “你到现在,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对不起高纯吗?他是帮了你的忙,可他摔伤的罪魁祸首并不是你,而是陆子强和那些帮凶!何况这事出了之后你一直在帮他,我们都在帮他!帮他找到了父亲,帮他住院治病,帮他找律师打官司,我们都尽心尽力!周欣,你为高纯已经做得够多了,你完全可以问心无愧了!”

    周欣看一眼激动的谷子,低头收起了床头的餐具,她说:“我知道。”

    谷子把声音放缓,在讲道理:“为了高纯你已经耽误了你的事业,你不应该再陷进去了。我们可以继续帮他,继续做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我们毕竟只是他的朋友,我们已经尽到了朋友的责任。不管怎么说他有父亲有姐姐,不管从哪方面讲高纯的事都得由他们去管,都是他们的责任。”

    母亲仿佛要说些什么,着急地晃动着麻木的面孔。周欣为母亲擦了擦嘴角,端起餐具从床边起身。谷子跟着周欣跟到厨房,对周欣的少言寡语耿耿于怀。

    “做什么事情都应该有个限度,过度反而不好。老酸说过几天就得筹备‘长城画展’了,和北京几个画廊都在联系。鲍伯瑞先生也在积极帮我们联系去国外办展。咱们长城这条路走得那么辛苦,还不就是为了今天能有个成果!你不能为了一个朋友把什么大事正事都耽误了。再说你母亲这边,也需要你照顾。你看你这阿姨,说请假就请假,一走就得好几天,你妈还得靠你,你不能样样都顾!”

    周欣说:“阿姨有急事要回趟老家,很快就回來。”

    谷子说:“至少你得挣钱养活你妈吧,这也是你的责任。而且是你主要的责任!是别人代替不了的责任!”

    周欣把母亲吃过的饭碗放进水池,打开龙头。她沒看身后的谷子,但重复了刚才的态度:“……我知道。”

    第二天,周欣照常做了些饭菜,去医院带给了高纯。李师傅和君君这天又沒过來,高纯一人躺在床上似睡非睡,一只手上还扎着吊针,吊针里的药液有气无力地滴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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