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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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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古镇风雪,二、青梅竹梅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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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默想。

    蓦然记起前车之鉴,我再也不能失去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于是斗胆追问荠葭以后怎么联系?能不能申请分到一起插队?荠葭感到很为难,说现在不晓得分在哪个公社,更不用说下放的生产队,回去她向学校领队要求,看能不能大家分在一个知青点。有荠葭这句话我总算松了口气,能分到一块当然皆大欢喜。于是大家接着畅谈往事,憧憬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

    中午吃过干粮,不知不觉谈到下午,害怕话题中断,双方从此好梦难再。正谈得风生水起,荠葭的几个女同学像闹场子的找来。这是一帮叫人扫兴的精怪,以前在荠葭家里我们曾见过两面。精怪们像瞥见大熊猫的故作惊讶:呀!这人好面熟啊!并贼眉鼠眼地问荠葭:你是咋样称呼他的呀?荠葭含笑望着我说:叫哥哥吧,其余两个是弟弟,以为我怕你们装神弄鬼不成?我惊得瞠目结舌,但我们确实情同手足,关系比亲兄妹还密切。猴子和荒气抢着说我们是从小长大的兜兜朋友,难道你们不相信?!她们咯咯咯地坏笑,一幅吊儿郎当的神态,翘着嘴说:既然是兄弟姐妹,咋不弄到我们知青点?叫他们砍柴、挑水、碾米,帮我们出劳动力嘛!荠葭说亏你们想得出来,人家又不是劳改犯。接着问她们有什么事,没有事就不要站在这里捣乱。精怪们说学校领队老师有请,谁叫荠葭是我们的老大呢?

    我猛然想起,叫荠葭求老师让我们跨校插队!猴子和荒气连声附和,最好安排到一个知青点!荠葭点点头起身与我们告辞,答应打听到消息马上就来。说罢被一帮精怪簇拥而去。

    我们等得忧心如焚的,企盼荠葭带来好消息,可是一直盼到夜幕降临,她却像失踪了的不见人影。现在我们双方连插队的具体地点都不清楚,以后山高谷深的到哪里找得到她的踪迹!虽然那帮精怪清楚荠葭是我们儿时的朋友,也明知她在足球场似的船舱尽头;然而一个男生找去实在尴尬唐突,加上那帮伶牙利齿的女生,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她们的轮番攻击。这时朔风不时卷进飘雪,我仰望舱口巴掌大的天空发呆,在单调的轮机声中,久坐船舱脑袋空虚落寞,显得循规蹈矩的太无聊。

    就这么一直盼望到晚上,绝望之余,三人吃过干粮,解开背包打地铺,挤在一起抱团取暖。睡了一会,这统舱像装猪崽的毫无遮挡,我说妈的咋这么冷啦!嗖嗖雪风无孔不入,冻得人只打寒颤。我扎紧被褥叫喊:荒气你能不能挤拢点!你这样跷着脚豁风,像狗子撒尿的!荒气睡在我脚头,说燕子你的脚咋这臭啊,像五齿粪耙,要不然我们挤到一头睡。我嘿嘿笑,说你休想!用脚压住他不让过来,并洋洋得意地问:荒气,记不记得刚上初中到农村摘棉花,是谁半夜走尿屙湿我的裤子?如果你想到一头睡,就拿块尿折子过来。荒气像尾巴踩到地叫起来:你才是个走尿佬呢!我不掉头睡了,免得到时裤子屙湿你怪我我怪你的,说不定你走尿栽赃陷害是我屙的!猴子趁机踹了荒气一脚: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我嘿嘿嘿地笑,说荒气你能不能小声点,又不是贴喜报戴大红花,一旦被荠葭她们那帮精怪听见,你不怕丢人我还怕现眼呢!旁边睡的知青像爆胎地哈哈大笑,吓得我们夹紧屁股马上禁声。

    猴子和我一头睡,见我睁着眼一直不吭声,他拉着一幅马脸问:燕子你在想家,是反悔了?我说那是你!我在想我们小时候的事……他仰望着天叹息:之前怕读书,想方设法逃学;一旦失去,又好后悔好痛惜的,心里特别地怀念课堂,可惜回不去了……荒气听得哭泣起来,说你们能不能不提以前啊?我想回家,害怕一辈子丢在农村……听他哭我就想笑,说像嚎丧的,户口都下了,哭也没用!之前你荒气说要当“小兵张嘎”,到农村夺乡巴佬的权;现在像裤子屙湿的走尿佬,这种德性还想当什么土皇帝!猴子合伙煽风点火,说你就像注销户口的死人,在城里没得粮票油票布票,人家把你当猪喂又不能杀肉;倒不如要贫下中农给你找个花姑娘,到时还可以帮你洗脚洗屁股、垫尿折子呀?

    荒气被逗得嘿嘿笑,继而反攻倒算,拿猴子开心玩,说从前啦有个人躲猫猫,看见猴子的太晒被窝,他见机行事,吱地钻进被窝躲藏;妈的上当里面透湿,味道好骚啊,比黄鼠狼的尿还骚还难闻,熏得人喘不过气,差点把人闭死!荒气嘿嘿嘿地笑,原来猴子家里半夜抢险救灾,猴子这个走尿佬山洪爆发——好大一泡牛尿,算是没把猴子的太从长江冲到黄河!

    猴子呀地像屁股坐到尖钉地跳起,一把掀开被窝,骑在荒气身上说:你要承认这是编故事!荒气嘿嘿嘿地笑个不停,说哪个小时候没在床上走尿啊,开句玩笑何必认真呢?要不然我把燕子当“槽房老板”做“酒师傅”的丑事抖出来,这样我们三个人就扯平了。我说荒气——你是不是穷骨头发烧欠揍!接着三个像吃不得一点亏的奸商,你抓我一爪,我拧你一把的。打闹起来也不怕着凉,穿身单衣像跑江湖卖狗皮膏药的,在统舱你来我往的追逐、打斗,把地板跑得咚咚咚地像逃兵荒的。睡着了的男女知青被闹得惊醒,一个个心烦意乱的吼叫。这下犯了众怒,三人赶紧溜回被窝睡觉。

    可是一旦静下来,躺在这空荡黑暗的船舱人烦闷得要窒息。这时知青们都睡了,猴子和荒气也进入梦乡。船舱匀细的鼾声起伏,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执拗地惦记着荠葭,被她一去不返搅得胡思乱想的,心情焦躁得近乎绝望。夜深了,舱外传来呼啸的风雪,一阵紧似一阵的,就像我太凄厉的哭声,惊心动魄、催人泪下。一时间我脑海像放电影似的,想起我太送别时的哭喊,那钉锤小脚、黑色头巾,在雪地追撵、呼喊;以及小时候和我太度过的那段多愁善感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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