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澡堂子里挫澡儿,啥样的鸡,我沒见过?王六甲的声音像个娘们似的低声细气,鲍三爷,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想那事儿?鲍三爷软了声说,不想那是假的,可咱沒那个福份。人家上层人士玩鸡,叫游龙戏凤,咱呢,叫流氓成性!王六甲嘿嘿地笑了,说原來你是怕,怕给抓着?一切听我的安排,保你放心。他硬是把鲍三爷给拽走了。
王六甲把鲍三爷领到自己的老宅院,然后从美容厅领來一个肥胖的鸡。鲍三爷见到那个女人,双腿打颤竟沒了章程。胖女人是东北人,她横嘴歪脸地盯了鲍三爷一会儿,抓着王六甲的脖子咬耳朵。鲍三爷听出來了,女人是嫌弃鲍三爷太老要多加一些钱。王六甲嘴里含混地支吾着,将胖女人往鲍三爷身上一推,就笑嘻嘻地走了。王六甲走后,鲍三爷就更加恐慌,他勾头坐着,不说一句话。胖女人焦急地凑过來,丰满的臀部在鲍三爷眼前大幅度地扭动,双手已经伸进鲍三爷的脖领里。鲍三爷择开他的手,看了看房子,冒汗了,喘着粗气说,这儿稳吗?胖女人不知他说的稳是啥意思,淡淡地说,老**头儿,快点吧,别磨磨蹭蹭的啦!鲍三爷又问了一句,胖女人才听明白了,故意吓唬他说,不稳,只不定啥时候就來警察捉奸!鲍三爷完全被她吓退了。他想走掉,胖女人却对他不依不饶,不干也要给钱。鲍三爷僵在那里,心里着实埋怨着王六甲。过來一会儿,鲍三爷就想起了什么,跟胖女人商量去另外一个地方。胖女人大咧咧地说,只要给钱,哪儿我都敢去!于是,鲍三爷把胖女人带到了医院的“老鲍工作室”。不知为什么,鲍三爷不把她往自己住的小屋里带,而是直接去了停尸间。也许是他觉得这儿最安全吧?胖女人想问一问鲍三爷,抬头时,借着灯亮看见“老鲍工作室”几个字,就放心落胆地进去了。恰巧沒有死人,剩下的那个老太太,下午刚刚被家人拉到火化厂去了,眼下正是老鲍工作室最轻闲的时辰。
鲍三爷让女人躺在死人躺过的地方,女人就听话地躺上去了。
鲍三爷让女人脱去衣裳,女人麻利的脱掉裤子,恳求留下自己的上衣,还满口埋怨说这地方太阴气,太潮湿。她边说边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掏出避孕套和卫生纸。鲍三爷又看见白软的一团了,喉咙里热热的。鲍三爷弯着腰,只顾揉挫着女人温润光滑的白腿,揉过來揉过去,把女人揉烦了。女人忽地坐起來,瞪着鲍三爷喊,你快点吧,这又不是澡堂子!鲍三爷被女人骂灵醒了,咬了咬牙,吃力地爬了上去。悠在胖女人的身上,鲍三爷忽然觉得自己老了。工作室昏暗的灯光下,鲍三爷看见女人的嘴角分明挂着一丝嘲弄。女人的表情激怒了他,他用尽全身的气力喊着,我他妈整死你!整死你!整死你!
第二天早上,疲惫的鲍三爷第一回起晚了。太阳出來,鲍三爷才被王六甲软软的声音喊醒。王六甲朝鲍三爷笑着,鲍三爷,你真行啊,竟敢把鸡弄到这里來?鲍三爷张着哈欠,收拾着床被。王六甲又问,昨夜里舒服吧?鲍三爷不好意思地咧咧嘴,说我说六甲兄弟啊,就这一回,下不为例啊!王六甲说你个老家伙,别得便宜卖乖啊,下一回,下一回你会上赶着求我的。鲍三爷大张着嘴巴,认真地说,六甲啊,这一回,就花去二百块钱,我半个月的工资啊!不吃不喝啦?王六甲说你不还有侍弄死人得的小费嘛!鲍三爷泡好一碗方便面吃着,嘟囔着钱难挣,可好花啊!二百块钱得买多少方便面啊?王六甲拍着鲍三爷的脑袋说你啊,这是怎么比呢?各有各的味儿嘛!鲍三爷懒懒地剔着黄牙,眨着眼睛问,六甲,你说,是吃肉好啊,还是跟女人睡觉好?王六甲想了想说跟女人睡觉好!鲍三爷笑了,说你这沒成色的货!王六甲笑着,腰间的呼机响起來,就扭头跑了。鲍三爷一动不动地坐在门前的板凳上,望着王六甲的背影,嘿嘿地笑了。他不再心疼昨天花在胖女人身上的钱。花了钱,还开了荤呢,谁家锅底沒点黑呢?鲍三爷心安理得地想,如果不是进城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医院院里行人匆忙,沒有人留意他,更沒有人猜测他的思绪。热面粉似的阳光,铺在他的老脸上,他闭上眼睛,一副安祥的面容。
过了半个月,鲍三爷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胖女人被公安局抓住了,交待出王六甲等十几个嫖客。王六甲被罚了五千块钱。鲍三爷整日里像是丢了魂,竖起耳朵打听消息。奇怪的是,一个礼拜过去了,公安局的人并沒有來罚他的款。王六甲从公安局回來就告诉他,那个臭女人把鲍三爷也供出來了。鲍三爷更是怕得不行,这要是传到蝙蝠乡上去还咋活人?而且鲍三爷上哪去找五千块钱啊?鲍三爷过去挫澡挣的钱,都被二儿子拿去买摩托车了。他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沒一处舒服的地方。
这些天,死人明显少了,老鲍工作室显得冷冷清清。要是死人多一些,鲍三爷还能多挣上一点钱的。鲍三爷整日坐在门前的板凳上看动静,就怕听见警车叫,连医院的救护车的笛声,都能让他冒出冷汗來。鲍三爷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听王六甲的,快活那么一下子,落个窟窿,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有个到医院看病的警察从鲍三爷身边走过,鲍三爷以为朝他來了,就上前陪笑问,同志,你找我吗?警察看了一眼脏乎乎的鲍三爷问,你是谁呀?鲍三爷哆嗦着说,我是鲍三爷啊!警察明白了什么,黑了脸骂,你是看太平间的鲍三爷,滚!鲍三爷乖乖地躲了。从这之后,鲍三爷就不再看警察了。鲍三爷走路有些飘,看东西有点眼花缭乱。他不知道公安局的人在跟他玩什么鬼把戏?难道他们是放长线,钓大鱼?鲍三爷心里沒底的时候,就跟王六甲讨教。王六甲也觉得很怪,分析说,我可是听说,晚罚的,要罚一万块。他们是不是把你列入一万的行列里啦?鲍三爷的腿轰一声塌软了。他求王六甲求人到公安局给打听打听,说说情。尽管王六甲答应了,可鲍三爷心里已经把欠债划定到一万块了。得挣上一万块钱,心里才踏实。“造孽啊!”半夜里,鲍三爷躺在床上叹气,翻身,翻身再叹气。白天的时候,鲍三爷瞪眼睛等待死人。只有死人的时候,他的眼神才是亮的。听见哭声,鲍三爷就穿上工作服,准备好东西,把死人背下來,就开始了紧张的擦洗和美容。他一点也不觉得累,即使一天不歇着,也不觉得疲倦。他自己骂着自己,你个老东西,成了精啦?说成精还就是成精了。医院沒死人的时候,鲍三爷也觉得像是死了人,他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都像是“嘭”一声倒地。然后被他瘦瘦的身子背到工作室,好一阵忙啊。又是几天沒死人了,鲍三
-->>(第4/6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