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多照卿颜——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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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翼凌空碧,依人到大邦。
粉翎栖画阁,雪影拂琼窗。
振鹭堪为侣,鸣鸠好作双。
狎鸥归未得,睹尔忆晴江。
正是一处嫌人问津的地方,在王府的偏角里,倚竹而建,灰墙矮檐,曲径幽然。突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咕咕”声响,锦鲲扬起脸来,看见天空里成群白鸽振阵,优雅的盘旋在王府上空,才发觉今日其实天气大好,一方碧空万里。
“小王爷?你怎么来了?”
一个惊慌的声音响起。锦锟似有所思的垂下睑来,正视了一眼面前的单参,满脸忡气忧结。
单参看着那双迷离的眼睛,禁不住出神。
青有朗肤,青有茗香,青有铜铃铮铮之音,悠然陶竹心。
“训养的真好。”俊朗的锦锟轻撇一笑,便如黑云拔散后那片清澈的天空,有种说不出的干净。
“都快把我的脸看出窟窿来了。怎么了?”看着单参久久不予回应,他才又笑道。
“小王爷,这种地方可不该是你来的。”单参这才惊觉自己出神的过了头,立马就埋下了脸庞。
“你说的是。不过,从今天清早开始我家护院就不见了,请问阁下可曾看见他了?”锦锟看他总一板一眼的模样,实在好笑。
“我……”单参也笑了,淡淡晕开一抹轻盈的红晕,粉绯的脸色更加好看,“方才我倒是见到他了,说是今天循例该来看看鸽子的,不久才离开的,小王爷来时的路上竟不曾遇见他吗?”
“啊。”锦锟一脸可惜似的,“太可惜了。可那家伙偏就喜欢一个人独自处着,哪怕见兄长也像躲灾似的,我见你与他倒长得几分相似,不如你就替他做了我的护院吧!”
直到听到“兄长”两字,单参的脸明显就不自在了,僵硬了起来。“小王爷又在胡说了。”
“怕什么,这在王府里又不是什么秘密。”说罢,他还伸手牵过了单参,“走,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兄长带你好好祝贺一番。”
“去哪儿?”单参吃惊的看着他。
“到了你自然便会知道。还有,你怎么又不穿我送的衣裳了?看看这下人衣装的面料,哪里衬得住你了。先随我去换件衣服。”锦锟看来今日兴致颇高,平日里虽也开朗,却不见如此兴奋,单参乖巧的跟在他后头,凭他狠抓着自己手,在自己面前大刀阔斧的迈着步子,心里只觉得一股子暖意作祟,清泪迷蒙。
“有那么些东西不养活,怎么偏偏好养鸽呢?鸽房离得也远,怪不方便的。”路上,锦锟好奇的问过一句。
“无论那些小东西飞得有多远,只要一见了我的箫声响起,便会飞回到我身边。”单参似有所述的说着,正走着,路过一座小桥亭宇,突然他脸色一暗,不自觉的竟就停下了脚步。
锦锟奇怪着他的举措,抬头一看,才发现夹岸边上另有两人也正朝着他们眺望,彼此间对视一番,竟就都不约而同的尴尬起来。
“那小子又来了,看来是真想做大明朝的郡马了。”锦锟微带嘲意的笑过。
“小王爷,为免搅扰范公子与郡主,我俩还是原路返回另择其道吧。”单参不知怎的,始终就是不愿抬头看向范勋,躲着似的背过了脸去。
“你倒会成全人。”锦锟又笑了笑,领着单参转了个身便就调头走了。
这几日全都听其他人说,范勋时常来找郡主,一呆都是小半日,有时邀她一同赏荷喂鱼,观景品诗,有时还会从市井里带些新奇的玩意儿来,逗得玮如这两日开开心心的,也和颜悦色了不少。
“原本我并不喜欢范公子,不过看玮如的模样,怕真是钟情于他了,你怎么看?如果范勋娶了玮如的话。”锦锟逗笑的问过一句。
“男才女貌,佳偶天成。”单参想也不想,立即脱口而道,想必在他心里这样的答案早就顺过了千遍一般。
“是男貌女貌才对,父王对他唯独不满意的地方就在于其尚无官位,记得他曾夸口说玮如乃是非壮元不嫁。如今可怎么收场啊?”
“范公子学腹五车,又与皇上交好,若是他自己愿意怕早已官爵袭身了,这一点倒不值得多虑。”头上,还有鸽群掠飞而过,扑扑振翅,换眼入天,那一望无尽的碧蓝,像团深渊一样,毫无生色。单参只觉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心灰意冷。只是消积的念头从何而来,他却不敢深究,不敢明察,放任着,放任着,反正春景虽消,夏意却薄,明光往前不停的推移,总会抹去些什么。
“你总是那么冷净。对了,前几日安竺到底对你说了什么?看你当时那一脸悲凉的模样,难道是跟你说了些不好听的?”
“他看见我正在为娘子掀红盖头。”
“哈哈哈哈,”不禁锦锟又放声笑道:“真是个瞎了眼的,还自称知往通来呢。”
“你呢?他又给你批了什么?”
“说是只在那球里看见了一只老虎,岂不笑话,难道我堂堂锦锟会娶只母老虎回家吗?”
“不准也好,不然我上哪给他娶个女子回来克啊。”单参倒也露出难得的笑意。
“夏候轩那句说得好,就该给你找个王孙家嫁了也罢,哈哈哈哈……”
“小王爷怎也跟着他一同胡闹呢!”单参急了,恼得又是满脸通红,惹得锦锟更加得意的又长笑了几声,爽朗格外。
(2)
竟又在小王府寝居的偏院里,四人撞面,真极巧了。
单参不得不抬起脸来,郁结着神情,眼神一不小心便就溜到了范勋身上。才发现他只持着一副吃惊不小的模样,目光一直停留在锦锟牵着自己的手上。单参尴尬的抖了抖手,锦锟才会过意来,松开了牵制。单参才严谨的作了个揖:“小人请郡主安,请范公子安。”
范勋缓了口气,清俊的脸上泛漾出一抹笑意,拱起手即礼貌一句:“请小王爷金安,还望原谅小生的不请自来。”
“免了吧,怎么过来了?方才不是还见你们呆在池塘边上吗?”
“只听说小王爷的偏院里有常处看不见的风景,这才来的,还望未及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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