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珍珍也没睡着,文博的再次到来掀起了她心中的波澜。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平时她可能会将它看着是人与人之间的一般交往,然而,当孑然独处了几个月、心灵上的寂寞和对爱情的渴求变得难以抑制和按捺的时候,他的出现就不能不令她心潮起伏,浮想联翩。
她觉得他到这儿来除了送照片以外似乎还有别的意图。先前,她虽然貌似冷漠,心不在焉,但却在注意着他的每一个举动,细听着他的每一句话。她看出他对她是那样的注意,那样的殷切和那样的关心,似乎心存它意。
她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儿:看见他风度翩翩地来到住宅,镇定自如地和自已交涉,冒着烈日在后院挑选花草,满怀热情为自己照相,尤其是几个小时前的那种情景更令她难以忘怀……
她怀疑自己是在步入爱情的轨道;倘若真是这样,该来怎样办,她却不知道。
想来想去,她觉得最好是保持清醒和冷静,因为她知道雄鹰是不会钟情于乌鸦的,更何况他还是那样一个漂亮得像王子般的青年。
第二天早上,她带着残存的梦意起了床。当她正准备要去花园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穿邮政制服的男人正在栅栏外面的电杆上忙活着,就问:“喂,你是谁?在那儿干吗?”
那人说:“邮局的外线工,在为你接通电话线。”
“是谁叫你来的?”
“一位先生。”
“一位先生?”珍珍自言自语道。她又问:“他是谁?”
那人说:“不知道。”
她好生纳闷。看着那人将电话线接通后走了。
上午,她去城里送了花回来,又见电视台的一位修理工背着工具箱候在了门口,他说是特意来为她修电视机的。她问是谁叫他来的,他也说是一位先生。
相继发生的两件事使她有理由认为是他叫人来干的,因为她记得昨晚他曾对此表示过关注。然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却不明白。这样的行为明显已经超出了交易的范畴。
下午,她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文博打来了电话,问她电视修好没有,效果如何;又说今晚想来她这儿,问她欢不欢迎。她答应了。放下电话后,她想:看来,他确实对我另有所图。
不知怎么的,她感到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欣喜;她原本不打算准备什么,可还是到城里去烫了个发,还买了些香烟、茶叶、水果和糕点之类的东西。晚饭后,她洗了个澡,还作了一番精心细致的打扮。
黄昏时分,文博来了,他披着淡淡的暮色,仍然是那样的衣冠楚楚,风度翩翩。
她一见他就问:“你是来拿兰草的吧?”
文博没有作答。
她又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文博说:“像我这样的人要弄到一个人的电话号码难道还不容易吗。”
说话间他们已在客厅门前回廊上的一张小圆桌旁相对坐下。桌上摆着茶水、饮料、糕点和香烟。
夏天的黄昏凉风习习,月亮已在西边的天空中露出了个淡淡的影子;栅栏外面 的草地上,一对对情侣正在悠闲漫步;下面的花园里,百花在暮色中竞相奋放,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珍珍指着文博面前的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说:“前几次怠慢了文先生,请谅解。今天,我特意去买来了最好的茶叶。”
文博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然后看了看黄昏的美景说:“你这儿真不错,草绿花香,情侣对对,十分浪漫。”
“是吗?”
他放下茶杯,将她打量了一番又说:“你今天看起来才像是这房子的女主人。你在我眼里真是愈来愈漂亮了。”
“你过奖了吧,文先生,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无论怎样有姿色也比不过那些年轻姑娘和花季少女,我只能说是不那么丑而已。”
这话似乎蕴涵着什么意思。他稍许沉默了一下说:“我想你这不是故意要扫我的兴,暗示我要‘知难而退’;我这人是属于‘知难而进’的那类。要知道女人的美丑并不完全取决于婚否,结过婚的女人自有结过婚的女人的美丽。”
珍珍装着没听懂他的话说:“什么‘知难而进知难而退’的?文先生,我不懂你的话。你我不是在作交易吗,并且已经差不多就要完成了,怎么扯到女人和结不结婚的问题上来了?”
好厉害的一张嘴!文博拿给它噎得差点儿就说不出话来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难道作交易就不能谈谈其它什么的?”
“可以。”珍珍说,“但你知道一句俗话吗?”
“什么俗话?”
“‘东西虽好却是别人的’。”
“我知道。可事物也不是永恒不变的。”
“我有点不懂你的话。”
“也就是说事物并不是静止的,譬如说物质的形态、结构以及运动的方式、等等。”
“不要说得那样深奥好不好……”
“通俗点说就是人的生活方式、习惯、作风和行为以及对事物的看法、等等都要随时间和客观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也包括人的情感、家庭的稳定和婚姻的稳固。”
这话好象在揭示某个问题;珍珍心里怦地一跳。可她却不露声色地说:“可是,我的情感却是专一的,家庭也是稳定的,婚姻也是幸福和稳固的。”
“真是那样吗?”文博提出了质疑。
“真的。”珍珍答。但却显得有些言不由衷,声音有点儿颤抖,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文博注意到了这些。他说:“你不要欺骗我,也不要欺骗你自己。”
“你这是什么话,文先生?这是我自己的生活,我干吗要说谎!”珍珍怕他看出自己心中的秘密,屁股离开座位,半坐半站,比手划足,装腔作势地说,“我说的绝对是真话,你看看我现在,生活自由,心情愉快,丰衣足食……”
可是,文博却早已经看出了。他略带讽剌意味地说:“是呀,我承认。但你却不得不自食其力,每天冒着烈日在花园里劳动,背着背篼去城里卖花……”
珍珍为这话感到有些恼火。她愠怒地说:“这很下贱是吗?要知道劳动是一种光荣。”
“对于自觉者是如此,对于迫不得已的人来说却是……”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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