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孤夜极爱莲花,尤其是青色莲花,这是仙界众所周知的秘密了。
他总是喜欢将象征着仙界皇族的凤凰火凝成一朵一朵青色火莲花,将本应该是凤凰图案的皇袍换成了莲花。
这倒不能表明他娘娘腔或是性取向啊什么的有问题,毕竟喜欢花的男人多了去了,而且他后宫里的十多位妃子皆表示凤孤夜是位相当正常的男人……
至于他后宫里的十多位女子更是让人惊叹,长得皆有几分相似也就罢了,平日里都是白衣飘飘也就算了,最让人难以相信的是,那些女子都是莲花修成的小仙……
可见这个男人,爱莲花已然是爱到了一定境界了。
固他会突然拿走顾影怜的簪子其实是很正常的事,这簪子好巧不巧正是一朵青玉莲花,凤孤夜之所以会有这举动,大约又是爱花的老 毛病又犯了……
顾影怜看着他掷在地上的夜明珠,忽然展颜一笑,抱起琵琶起身,白衣因风而动,她温柔浅笑,朗声道:“看来是影怜的琵琶曲不够好,仙帝连让影怜赠物的机会也不肯恩赐。”
这话的确是太过谦虚了,方才宁锦的一曲琴乐凤凰劫满座皆惊,而顾影怜奏的一曲琵琶虽不如凤凰劫这般难以弹奏,顾影怜也不如宁锦盛名在外,但是她花魁的名头自然不是虚的。
况且她弹奏的,居然也是图神流传下来为数不多的曲子之一,伶仃谣。
一曲琵琶满座泪,伶仃谣起青衫湿。
她看着他,眼里说不出是笑意或是期待,直到凤孤夜转身看着她。
他面上依然是漫不经心的笑容,缓缓说:“河图的曲子,这世间只有一人才能奏的出其中韵味,与那人相比,你的确弹得很不好。”
一旁的秋月白一怔,却只是轻轻叹息。三千年了,凤孤夜却还是没有忘记她吗……
顾影怜抱着琵琶缓缓走下台,飞扬的发好似锦缎般美丽,她走到他面前,抬头问他:“不知是谁,影怜可否有幸得知?”
“女人,不要问太多,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凤孤夜挑起她的下巴,眉目冷然。
顾影怜仰着头冲他微笑,眼中不含丝毫杂质,如同孩童般干净:“可是,我们的青花姐姐才是弹奏得最好的。”
好像是对此自豪无比,这样坚定无比地说出这句话。
沧云隐细细打量了一眼青花,轻声道:“你同那个女子很熟?”
青花一脸迷茫,瞪着眼睛看了半天也不觉得顾影怜面熟,慢吞吞答道:“大概……也许曾经很熟吧?”
“……”
见沧云隐有些迷惑,她很负责任地解释道:“河图的曲子,我的确是都会弹奏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最好的,她既然知道就说明她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当然熟识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
“哦……我就是想表达我其实也是第一次看见她。”
“……”
沧云隐同青花二人在这里轻声说笑,本来这些事就与他二人无关,但是楼下凤孤夜随后的一句话却惊得青花差些跌下楼。
凤孤夜放开顾影怜,“哦?那就让青花出来奏一曲。”
沧云隐摸摸青花的头安慰道:“你的伤还未好,不用理他。”
青花一脸淡定,也懒得动,“我是自然不会去的……他让我去弹我就弹?多没面子啊。”
沧云隐斜斜地投来赞许目光,笑道:“倒是挺有骨气。”
青花羞涩答曰:“主要是他又不知道我在这儿,逮不到我……”
凤孤夜又回到座上,神情倦怠。袖上的金色莲花半遮着俊逸的面容,窗上的雕花开的正好,和他衣上的莲花交相辉映,美得如梦似幻。
半晌,带着不耐的意思缓缓开口:“她若是不能让我觉得满意,我不介意将超脱三界的扶桑成为仙界地界之一。”
这样一句不轻不重的威胁,满座寂静。
的确,虽然扶桑不大,更是一处贫瘠的地方,但是如果仙帝真想要攻打下来,恐怕简单的很。
顾影怜顺着眼,立于他的身边不言不语。
青花握住拳头,嘴边的微笑蓦然凝固,怎么也无法继续笑下去。直到沧云隐轻不可闻的安抚话语在耳边响起:“不要怕,有我。”
青花却突然拉住他,眼中盈满了浅浅的笑。
“妖孽,你不用去。”
她知道他想干什么,他是妖王,手中有权力,他想要保下扶桑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
对上他墨色的眼眸,瞳孔里分明倒映着她有些慌乱的影子。
她努力作出镇静的样子,踮起脚准备拍拍他的头安慰他,就像沧云隐平日里安慰自己那样。
但是身高的差异摆在那儿,她尝试一番后无奈放弃,只是拉了拉他的衣角,话音坚定:“我由你保护,扶桑,自然由我保护。”
沧云隐不说话,默许般地挪开身子让出路,对上她清澈的蓝眸,淡淡微笑:“青花,不要输。”
她高高抬着头,目光淡然扫过座下的人们。
每一阶都恍若踏上未知的远方,前方是扶桑的未来。
她固守的扶桑,她的家,怎容它破碎成灰?
清冷的声音从重重竹帘间传出,仿若隔着几世的光阴,却再难以触及。
“凤孤夜,你想听什么?”
那样熟悉的声音,秋月白僵住了身子,虽然眼睛看不到,却还是把头偏向了声音的源头。
玉碎的声音,和着竹帘被掀开的声音,突然响在安静的青楼之中。
凤孤夜手中的玉簪已是掉落地上,碎成玉屑,他起身,一动不动看着从竹帘那边出现在面前的女子,眉目如画,清冷如同一支瑟瑟风中的青莲花。
她嘴角上扬,眼里却是冰冷。
低低的声音从他口中响起,他轻轻唤着她,像是熟识般的亲密呢喃,这个压抑了三千多年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连声音也开始颤抖。
“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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