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刘向东和王新明走到场站的大门岗,看见站岗的是警通连的赵叔叔。两人和赵叔叔很熟悉,他经常去两人家送报纸,时间一长,自然在见面的时候打声招呼、唠唠嗑。下午学校是提前学放的,向东和新明觉得还早,便跟赵叔叔唠起嗑来。
按说军人上岗的时间必须是站得笔挺的,两眼平视前方,表情专注而不失威严。可这儿的环境并不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县城,有时候半天看不见个人影子。再说这两个孩子都是大院的干部子弟,是常见面的熟面孔,不至于老是要绷着神经快要麻痹的脸,放松放松面部的肌肉,活动活动腿脚也未尝不可。
刘向东笑嘻嘻地对赵叔叔说:“昨天我们俩进城,看见的那些红卫兵跟叔叔也没啥太大的区别。岁数也差不多是一般大,清一色的绿军装绿军帽,就是缺个领章帽徽。”
“那可不一样,我们是解放军,是保卫国家的军人。他们算个啥,就会扯屌蛋。”赵叔叔一本正经的模样。
“赵叔叔,这话只能哪说哪了,你没上街转转去,去了你就知道红卫兵有多邪乎啦。”王新明说的很认真。
“他们闹腾是他们的事儿,我就知道把门看好了,看牢了。只要不到我这儿闹事,天塌下了我也不管。”说着他把枪栓拉的“哗哗”响。
“向东你看,毕小阳回来了。”王新明眼尖,他远远地看见了从县城方向回来的毕小阳。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正说着红卫兵,毕小阳就现身啦,赵叔叔你看红卫兵真的就来了,你一定要把他挡在大门岗外面噢。”刘向东闹着哈哈、打着趣。
赵叔叔赶紧举目望去,以为真的来了大队的红卫兵呢。但他看清了越走越近的毕小阳后,笑呵呵地说:“戴着红袖章他是个红卫兵,可是摘掉袖章他不就是毕营长的儿子吗?呵呵,‘我中有敌,敌中有我嘛。’”
毕小阳也认识赵叔叔,他每天去县城上学,见了几面就脸熟了。赵叔叔只要上岗就会看见毕小阳,而且大院里只要是大一点的男孩,平时都是穿着爸爸的绿军装。那时他还不是红卫兵呢,只不过是现在胳臂上多了快红袖章而已。
“小阳哥,那事儿怎么样了?”毕小阳还没走到跟前,刘向东便急不可耐的问着,他仍对二黑蛋耿耿于怀呢。
“啥事儿啊?”毕小阳问道
“啥事儿?二黑蛋呗,看你的记性。”刘向东提醒着。
“急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不会十年才还我像章呗?”
“看你这话说的,不就是个像章吗,要不你拿回去,我还懒得操这份心呢!”
王新明急忙插话说:“向东别急呀,小阳哥可能还没瞅准机会呢。再说,小阳哥啥时候放过空炮。”
赵叔叔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你们在说啥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咋回事?”
刘向东岔开话说:“赵叔叔,说你也不明白。”
毕小阳也说道:“有话路上说,该回家吃饭了。”
其实,二黑蛋的事儿,毕小阳根本没有忘,他在寻找时机呢。刚才在大门岗那里,也不便细说。他知道些二黑蛋的底细,他之所以这么横,原来是有背景的,他的叔叔是县公安局的付局长。依仗着他的叔叔的势力,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敲门溜锁的坏事没少干。现在虽然是红卫兵的天下,但是这层关系不得不考虑,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他也想过,为了刘向东这点芝麻大点小事儿,对于自己来说不太值。再说了,被抢的像章已经弄回来了,只不过花了六块钱的冤枉钱。班里同学刘梅虽然也被二黑蛋抢了,也就抢去一块多钱,两人被抢的钱加起来还不到八块钱。为了这几个钱值得去招惹二黑蛋吗?他心里一直画着问号。虽然他的考虑是严谨的,但是在学校里,自己毕竟是个角儿,刘梅的事情如果一点反应都没有,同学们都盯着呢。还有刘向东,自己在大院里的子弟中也算个孩子头儿,“老大”的威信还要接着树呢。这些都使他感到棘手,左右为难。
离开大门岗,还没有走出十几步远,刘向东忍不住向毕小阳问道:“小阳哥,是不是二黑蛋太横了?他看上去就是一副小流氓的摸样,这事儿恐怕不太好办。”
王新明也说道:“小阳哥,二黑蛋他们也是一大帮子人,实在不行就拉倒算了。”
毕小阳一听,以为他俩怀疑自己的能量,再把自己当成了缩头乌龟,那岂不是尽失颜面啦。于是心里顿感不悦,说道:“你俩这是使得激将法,还是在损我呀?今天我真就他妈不信邪了,拾掇他是早晚的事儿!”接着他把二黑蛋的背景情况细细地向两人说了一遍。
“得,打住。我看这事儿干脆拉倒算了,没想到这里面还这么复杂。”王新明有点担心了。
刘向东也打着退堂鼓:“怪不得呢,我说二黑蛋胆子咋那么大胆呢,原来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呀。小阳哥,这事儿就这样得了,算我倒霉。”
“话也不能这么说,也不要光长了人家威风,灭了自家的志气。遇事儿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先楼草,有兔子咱就捎带上。我就不信他老在‘河边’溜达,鞋总是干的。”
“有道理,不打无准备之仗,见机行事是个好办法。高,实在是高!”王新明竖起了大拇指,刘向东也送去了叹服的眼神。
过了几天,城里发生一件大事儿,震动了全城。一天夜里,二黑蛋一伙人趁着黑夜溜进一个居民院,见一户人家的窗户门虚掩着,便蹑手蹑脚地翻着窗子进去了。几个人进到屋子里,摸着黑乱翻了半天是一无所获。大失所望的二黑蛋,发现屋子里的床上侧身睡着一个小姑娘,全身上只有肚子上搭着条薄被,穿着裤头的屁股和大腿都露在外面,不觉生起了歹意。他轻轻走到女孩的床边,伸出邪恶的手在她的下身摸了起来。女孩一开始睡得很沉,后来惊醒了,尖叫起来。住在里屋的女孩父母听见叫声,赶忙出来查看,一见家里进了坏人,女孩的爸爸从厨房里抄起一把菜刀,朝着二黑蛋劈去。
二黑蛋也不是白给的,毕竟是经常打架的人,场面经过的多了,打起架了也很机灵。他左躲右闪,腾挪避让,只是左臂上受了划伤,夺窗而逃。其他几人也跟着翻窗逃跑,有一个绰号叫二癞子的,动作慢了一点被逮个正着。
半夜里的嘈杂与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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