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暑期问情 3
“好啦。”她说。我看到她那两只酒窝里因盛满了幸福而脸上洋溢着光彩。
我松开了手,她也松开了手。这是我们自有交往以来最亲密的一次拥抱,她光着两臂只穿一件吊带衫,而我呢,由于天气热,虽然穿了长裤,但上身只穿了一件绯红色的背心。我的两臂和她的两臂,是第一次完全赤裸的拥抱。拥抱在一起时,我只觉得我们双方之间就像有一股静静的电流,从我的身体内流动到她的身体内,又从她的身体内流回到我的身体内;还像物理实验中的两股不同的磁力线在相互强烈的吸引。
她刚放开,然而她复再一次伸开双臂,紧紧地箍住了我。她的嘴唇在我的颈上和脸上亲吻着。她喃喃地说::
“其实有些问题我现在就能答复你,不用等一年后再来答复。我不愿折磨你,也不愿意折磨我自己。与其相互折磨,还不如互相打开了心窗,透明相见。”
我不说话,我只要感受那在我俩身体间来回流动的静电,还有那强大的相互吸引的磁力。
冯美君又说:“我答应过和陆平平朱亚文三个人之间进行公平的竞争,我也知道陆平平在你心中的分量。人家是党员,又是你的班长,三载同窗,摩鬓厮守,情同手足,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放假你去送她,我亲眼看见你去的,说实话,当时我心里挺恨你,也挺嫉妒她的。但我也知道,你对她主要是‘敬’而不敢‘爱’。其实,你完全可以爱她的,她也完全会接受你,但你没有胆力去跨越一条鸿沟,这就是城乡区别。”
我承认,冯美君说的是实情。我和陆平平之间确实有一道我无法逾越的鸿沟,因为没有进入大学的升学高考,我就跟她永远只能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即或她被下放,也不可能跟我是共同一个生活层次。她本人对我虽然没有任何隔阂,对我一往情深,可城乡区别这一鸿沟我自己也没有逾越的自信。
冯美君又说:“朱亚文对你是很‘痴心’的,她的歌唱起来别有一番令人如痴如狂的情调和韵味。你们合演的《毕业歌》很成功,她努力地想要跟你成为一对伴侣,她的用情也很深。但你的眼光和目标却太高于她。”
我没有想到,冯美君会用这么多精力来研究我。
“第一次我们在小树林聊天,我就看出,你心里喜欢我。通过这两年的交往,我感觉到你在一步步成为我心心相印的好友。你是我的牵挂,我也是你的牵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瓜儿离不开藤,藤儿离不开瓜。我知道,我们都已经缠在一起了。你知道吗,你的音容,你的笑貌,你的一点一滴,都已深深扎根在了我的心里。”
她再一次用双手抱紧了我。我也感觉到她的心在“砰砰”地跳。她转到我的背后,双手紧紧箍住我的胸,好像我会飞了似的。她用她的脸从后面静静的贴在我的颈腮上。
很久很久,我们谁也没有言语,只有桌上的小闹钟在“滴答滴答”……
我把她拥过来,也从后面拥住她。我也用我的嘴吻她的颈和腮。尽管她的颈被太阳晒得有点微微发黑,她的脸腮不那么白和嫩,但我吻得那么情深,吻得那么无怨无悔。她伸手拿住我的手,按在她丰满而结实的胸脯上。
我感受到了一个女人蓬勃而生动的生命律动。如果说三年前十七岁的我也在慧琳的双手引导下接触过她那对坚挺而丰美的宝物的话,那是一种被动的和说不上什么感情的接触。而今我感受到的却是一个有真情实爱的女人的鲜活的身体,禁不住有一道电流通过全身而牙齿磕得答答响的颤抖。
“你为什么会选中我?”我问。
“刘翠屏为什么会选择吕蒙正?”她反问。
我说:“我没有他那么优秀。”
“刘翠屏选中他的时候他还在寒窑之中吧?”
“可是她是丞相之女,有胆有识,见识非同寻常。”
“可我也不怀疑我自己的眼光。”冯美君诚恳地说,“会选选儿郎,不会选选田庄。我选你就是选你的人才。只要你不放弃努力,我就不为我的选择后悔。”
我说:“你对我有有知己之遇,又这样知义多情。古人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有你,此生夫复何求?”
她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抱紧了她:“为了你,我一定努力拼搏,对得住你,对得起你的父亲母亲!”
我看到,她的脸上充满了憧憬,也充满了希望。
我一定要实现我的承若,我一定不能辜负她对我的冀望。我在心里说,我在心中向她保证。
“好吧,你早点回去晒稻谷吧。”她松开了我,说。我也松开了她,看着她激动兴奋而绯红的脸和被我们长久的拥抱而散乱的头发,拿起那本《青春期卫生。》,向她告别。
她说:“你一个大男人,拿这女孩才读的书在外面读,别人会笑话你的。”
我看到她的脸上又泛起一朵红云,逗她说:“为了做你的好男人,也为了你的幸福,我一定好好的读,认真的读。”
她却向我挥挥手;“你去吧,可别读歪了。”
我也向她做了个鬼脸:“放心,书上说不能干的事,我绝对不会干。”
走出冯美君的家,我没有走村中小巷和顺小溪流的路。而是从她家的窗前,再跳上一个三尺高的石渠台阶,跨过一道平时没有水流的水沟,再走几步,便进入了从她村向东的林间小道。在知了咿咿呀呀长鸣声中,我走过有着枯藤老树和樟树环合的绿荫匝地,走过蓬蓬勃勃的莽莽蓁蓁的粑粑叶丛,走过屈曲盘旋的两三人才能合抱过来的巨如华盖的榄榄子树,再走过高耸擎天的古松树群和庞然的古樟树群。出了树丛,我经过冯美君家开荒出来的绿生生的菜地,向北过一道独木桥,便到了我们村的村前。
我进入生产队的仓库,其他晒谷的人正在躲避三伏天下午最毒的那阵太阳,那可是稍微动一动就汗湿全身的毒太阳哪。我拿起谷杷便去挂谷子,谷子挂完,我又拿起扫帚去扫谷草。看着我动手扫,和我一同晒谷的人也一齐上了阵。
经验丰富的人才知道,扫谷草可是晒稻谷的一门大学问。先用杷头均匀拖过,再用铁扫帚用力的精心的扫,那秕谷便跟谷草一道与壮实的谷粒分开了。反反复复的扫三四次,才不会在车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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