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徐灵琴翻了个身醒了。她可能做了个噩梦,眼一睁开就把手舞了起来。金白连忙站起来走近前去,他不能让大辫子抓住“小辫子”,拿了大队的工分不管事。更不能被她反映到徐元臣那里说他故意冷落她。还在懵懂中的徐灵琴一把抓住了金白以为抓到了救命稻草,拼命把他往身边拉。金白一个趔龃压在了她身上,才使她清醒了许多,嘎嘎地笑了起来。
金白见到一步跨进门的成华,俩人面面相觑呆住了。成华一只脚在里一只脚在外,进不得进出不得出。金白一只手被灵琴抓住撒不得撒松不得松。
到是徐灵琴反应快:“成华来啦,哟!还背这么多东西。”
用她特有的嗲声嚷了起来,大概也在掩盖自己的尴尬。
成华乘机搭起了腔,好像没看见旁边呆立着的金白。
此时的金白心跳得就像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嘴里就像打翻了调味瓶甜酸苦辣。朝思暮想的人怎么相逢在这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场合,而这错误的场景却真实地存在着。
小辫子徐灵仙进来了,她和成华不熟,只是微微点头笑了一下。经过灵琴的介绍立即就打成了一片。本来就是三个姑娘一台戏,何况有两个唱戏的姑娘,其中一个还是获奖的主角呢。三个姑娘吱吱喳喳早闹成了一团,那里还顾得上边上的金白。
金白此时的尴尬已变成了怨气,随着三个姑娘的放肆的谈笑怨气越来越深。
你成华现在出息了攀上高枝了,乌鸦变成凤凰了。不行!不能把她说成是乌鸦。这样和那些把自己和成华一样出身的人划归另类的发动血统论者还有什么区别。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不行!她也不是丑小鸭,她本来就是白天鹅,只是蒙上了灰而已。灰姑娘,对!灰姑娘,多么漂亮的名字,灰姑娘变成公主了,成华最怎么样还是配得上这样的比喻。
我一出看守所你就跟领导跑了就不说了,一个多月杳无音讯也不惯你。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你好像不认识一样。就是刚才的情景误会了也让我有个解释的机会呀!这到好,把我晾在一边听你们唱滩簧,不!草台板戏。对你们唯一的观众谁也不正眼瞧一下。
看着成华正在兴高采烈讲自己演出的奇闻获奖的轶事,根本就忘记了自己的同学朋友情人一肚怨气就在旁边。看着灵琴听得眉飞色舞的样子,她早就忘记了硬要他留下来陪伴而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连平时见到自己一脸崇拜相的小辫子都聚精会神听得忘了自己是谁了。金白越想越气,怨气变成了愤怒。随着姑娘们肆无其惮的笑声金白跨出了病房的门。
来到楼下,步入小院,望着园中枯萎的杂草和凋零的树木心里更加烦躁。
“小金。”一阵银铃似的呼声使他精神一振。
随着暗香的飘动陆辰风似的来到面前。见她上身一件蓝底白花的棉袄,下着灰色的确良长裤蓝色田径鞋,一脸的春色,亭亭玉立。酷似“哑妹”的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双会说话的圆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给潦倒的亭院里添了生动的一笔。
“穿得这么漂亮相亲去啊!”金白暂时忘记了刚才的烦恼和不快,和姑娘调起侃来。
谁知平时爽气大方的姑娘今天却有些忸怩起来:“你也取笑起人来了,都是受那个齐季的影响!”
金白见她脸红了起来,自己也有些尴尬,毕竟只有一面之交,还没有熟悉到开玩笑的地步。也确实受了齐季的影响,也有心调节自己糟糕的心情,见到她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不好意思,我是瞎说,有事啊?”金白调正了自己的腔
调。
“其实没什么……”陆辰见金白一本正经更不好意思起
来。
金白发现她真的是找他有事,拿出一付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样子说:“有事尽管说,平时我们尽麻烦你,正找不到报答你的理由呢!”
“怎么说得这么客气,都是老朋友了,其实也没什么,如果你现在没事的话,我想你陪我去齐季的家。也不知他在不在,他答应教我小提琴的。”陆辰鼓起劲一口气把事说了出来。
“小事一桩,找我你算找对人了。我昨晚就在他家,跑不到那里去。”金白拼命压住心中的一丝嫉妒,装出大度的样子。
他正想离开这里,不过还有些犹豫罢了。现在正好有人提出请求,还是个漂亮的护士,而且是找齐季的,这样一箭几雕的事何乐而不为呐!
这时一群人朝这里走来,其中一个粗壮身材穿一声蓝灰色的卡中山装很时髦的青年向他俩挥手并说:“小陆,会男朋友啊!”
金白见陆辰只是笑了笑轻轻对他说:“别理他,讨厌透了,我们院的医生,和许大夫特好,整天死狗不离热汤。”
这时路过金白面前的青年,朝金白做了个有点暧昧的鬼脸。他觉得面熟,好像那里见过,在浴室里,对,在红卫浴室里。想到刚才陆辰说的“死狗不离热汤”,他盯着陆辰忽然笑了起来,就是这句话使他想起确实在“热汤”里见过这人。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陆辰有点不解,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什么地方惹他笑了。
“我想到你刚才的比喻确实贴切,我确实在混堂里见到他和许大夫在一起。”
他并不想把当时这个人和许大夫说的话重复出来,这样就有点挑拨离间的味道了。再说男人在这种场合说的话也不能算数的。
陆辰也笑了起来。
金白接着说:“不过你把许大夫也作为死狗放进热汤里可不大好吧!”
他知道陆辰很尊敬许大夫,她是和他搭挡的护士。
“没什么!我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过他俩确实经常一齐上浴室。”说完又笑起来。
银铃似的笑声传得很远,把栖在快要掉光叶子的法国梧桐枝杈上的几只麻雀,惊得飞到了病房大楼的楼顶,又一蹦一蹦地跳到檐口,用滴溜溜的小眼睛盯着他们瞧个不停。金白报复性的眼神扫了一下空荡荡的楼门口,和陆辰向院外走去。
区医院坐落在人民东路的中段,对面就是人民剧院。向西走过一段就上了反修路。在四周布满付食品店、南北杂货店、药店、饭店、麻块炉子的十字路口,向南步上人民桥穿过金溪城最热闹的一段,到了另一个比较冷落的交叉路口,往西经过城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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