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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远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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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沉沉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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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传来清脆激越的小提琴声。略通音律精通二胡演奏的谈宜知道是齐季在用小提琴演奏《夜深沉》。因为全村只有他会演奏小提琴。

    《夜深沉》以昆曲《思凡》一折中《风吹荷叶煞》的四句歌腔为基础加工改编发展而成的京胡曲,后来发展到用作器乐曲演奏。以唱词首句“夜深沉”三字命名。《夜深沉》以坚定有力的节奏,一气呵成的旋律,将原来表现哀叹不幸和怨恨人世的音乐,改造成刚劲有力的精神气质,并发展成一首曲调优美,结构严谨,布局合理的优秀乐曲。

    虽然同在蚊帐,近在咫尺,相互间听着心跳。言仁英是平静的,她在聆听着深深夜空中传来的天籁之音。她在企盼琴音向她传来什么信息,希望高山流水能遇到知音。

    谈宜是激动的,心跳和琴声一样强劲激烈。能与心仪的姑娘如此近距离,之间的静电足以吸附着他的身体。他运用九牛二虎之力在稳定自己,但清清楚楚已越来越不由自主。

    透过耳朵和心灵,《夜深沉》说出的是两个字:纠缠。

    虚掩的门被突然踢开,一束强烈的电筒光射进屋来并一下照到蚊帐上;帐门被扯开,一束强光射了进来。

    回转神来的谈宜用身子挡住言仁英叫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洪山一见不是齐季,愣了一下就更加放肆起来:“干什么!我还想知道你们是在干什么!你能玩,我看看都不可以啊!”

    言仁英大叫起来:“流氓!”

    “谁是流氓!流氓才深更半夜呆在帐子里。”洪山阴阳怪气的说。

    “我们谈恋爱,你管得着吗!”仁英鼓足勇气地叫了起来。

    “在帐子里谈恋爱?你们教学生就这么教的?”徐元臣的声音听起来就象鬼魅一样。

    谈宜的牙齿开始哆嗦,言仁英也气短了许多。

    “把小谈老师给我拉走,让我单独和言老师谈。要是乱碰高压线看我怎么收拾你。”徐元臣态度温和话中带着威胁,戏谑着谈宜。

    洪山很不甘心地闭上手电,和另一个民兵把谈宜押了出去并知趣地带上了门,屋里又一下子暗了下来。言仁英的心一阵虚空后跳得更加厉害,嘴里一片苦涩。

    徐元臣坐了下来,竹床象经不住他巨大的身躯一样呻咛了几下。平时天掉下来也嘻嘻哈哈的姑娘此时才知道恐惧独孤无助是怎么回事。她把衬衫包紧了身子缩的像烫熟的虾。远处的琴声还是不紧不慢地流淌着。

    “别怕!你知道我对你一直影响很好,不过你一直没向党组织靠拢,没给我机会来关心你帮助你保护你,所以给坏人钻了空子,这不是你的错。”

    黑暗中书记的话就像海中飘着的一根稻草,言仁英想拼命抓住它:“也不是小谈老师的错,我们是谈朋友,我们没有什么,真的,没有什么,我们只是怕蚊子,真的,徐书记你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我不相信就不会一个人留下来了。只要你听话,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谈宜也一样,齐季也一样,都会因为你的表现而好起来。”书记的一只手搭上了姑娘微微颤抖的肩。

    言仁英思绪随着小提琴起伏的旋律像大海中的波涛上下颠簸。眼看就要抓住的那根稻草变成了水怪,长满了奇形怪状吸盘的触手。她被水怪缠住了,海怪的触手把她往海底拉!触手在身上游离,所到之处奇痒难忍。随着触手继续向下移动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并开始颤抖。

    “我可以让你们上大学进工厂参军当老师,还可以提前,对!下放时间不到也不要紧,就看你的表现。”海怪在说话。对!是海怪,她已经从它张开的阔嘴里感觉到有毒汁流出来,闻到像蒜头一样的鼻子里有异味冒出来,它就要一口把她吞下去了。她不能把自己美好的青春在优美的琴声中葬送在海怪的嘴里,她要反抗!阶级敌人是纸老虎,美帝苏修是纸老虎,海怪也是纸老虎!

    “不!你这流氓,你这打着红旗反红旗的流氓!” 一激动她把批判走资派的话都骂出来了。

    言仁英打掉徐元臣肆无忌惮的手,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叫声使在此种场合身经百战的徐元臣吓了一跳!想象中温顺的绵羊怎么又伸出了羝角。他欲火中烧老羞成怒一翻身抹去了白骨精的伪装,用天蓬元帅一样的身躯把姑娘压在了身下。不过没等他掏出膨胀得快要破裂的金箍棒,脸上就感到一阵疼痛,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下面又被狠狠一击。徐元臣被齐季教她的防身击技并不到位的来了一下,一下子滚到地上,把灯也带亮了。

    只见他一手捧根一手抚脸狂叫起来:“来人!把她捆起来!”

    门开了,洪山和一个民兵跑了进来。

    谈宜老娘的哭声也传了进来。这苏北老太边哭边骂边说还带着唱。

    徐元臣恼怒地说:“叫她不要嚎了,象死了人一样,再嚎我把他儿子也一块绑起来。”他对洪山说:“去,叫谈宜娘佬子做做工作,只要谈宜承认受人勾引做了资产阶级腐朽没落的事,写份检查就放回家,死不悔改一起游村。”

    老太婆的哭叫声在深夜里格外碜人,引来了越来越多的看热闹的人。他们大多数是不明就里的年轻村民,听说两老师被“捉”了兴趣大增。说实在的现在也没什么群众娱乐活动,这种新闻可比红头文件大批判阶级斗争反潮流来劲多啦!何况还涉及到女老师。

    老谈老师的邻居们也来了,因为老两口平时的为人,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都是给小谈老师讲情的。

    徐元臣见人多有点乱,很多人还趴上了窗子朝里看。就大声命令基干民兵排长武装民兵班长刁洪山去通知李营长,把武装民兵排调来维持秩序。并叫看热闹的大队电工把小店的电灯拉出来。他要连夜开批判会。“批林批孔”结合反反知识青年老虎摸不得的潮流,当然他潜意识里是指女知青。

    教师宿舍里,言仁英的手在背后被一条皮带扎上了,这是洪山的裤腰带。这时姑娘已停止了图劳的挣扎。被解开扣子的衬衫因两手的反绑敞得很开,胸部在昏暗的灯光下颤巍巍地傲然挺立,就像姑娘不羁的性格。抓着窗栏窥视的几双眼睛瞪得就要掉出来了,不顾下面伙伴们的喧闹和拉扯,他们的身体坚定地贴在墙上。

    看管的民兵看不下去,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想把姑娘的衣襟拉上一点。

    徐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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