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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远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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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出窝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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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的云团像棉絮一样越积越高,翻滚着把秋日的艳阳遮了起来,秋风划过金黄的田野给劳作的人们带来一丝凉意。西队的田里大部分的稻谷已经倒下,言仁英、成华、胡丽瑾、王丽新和妇女们一起在禾稻。男社员们跟在屁股后面把她们刚禾好的稻挑走。天气预报说明天开始就要变天,所以赶着要把已割倒在田里的稻运到场上进行脱粒进仓,等天晴就可以拿到场上扬晒。

    没有了阳光的天气并不太热,可言仁英的衣服还是湿透了,不时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汗。衣袖上粘着的稻芒使脸上过敏泛出一层红疙瘩。半个月农忙下来使圆圆的鹅蛋脸变小了许多,也黑了许多。但她还是很高兴,农忙过后她就可以到学校去当代课老师了。

    一个月前谈宜告诉了她这个消息。她很高兴,她父母也很高兴。为了此事她父母还专程到周家庄谈宜家中表示感谢,感谢谈宜家在安排问题上的配合。就在这次两家最高级别的会谈中定下了双方子女的终身大事。虽然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在金溪地区的文化背景下这种商定是意向性的,但谈宜还是欣喜若狂,知道自己的努力已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最后的成功离此不远了。

    高兴过后言仁英心里就有了矛盾,最后她决定让齐季拿主意。如果齐季反对她到谈宜工作的周家庄小学去的话,她会听他的。只要齐季高兴她宁可放弃这次机会,让他(她)们的爱情接受艰苦劳动的考验。可齐季没有半点犹豫就祝贺她,并要她珍惜这次机会。而且她觉得他为她高兴之中有种丢掉包袱一样的轻松。虽然她从来没在意过齐季对她不愿超出朋友界线的友谊,但不知为什么这次她有些生他的气。可是在齐季再三叮嘱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特别要防徐元臣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出了他对她的关心。

    “可你为什么不叫我防谈宜一着呢?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你心里是否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这女人是谁呢?”言仁英真想钻进齐季的肚里去了解一番。

    到徐元臣家是谈宜陪她去的。对徐元臣的爱好谈宜早就耳有所闻,对徐元臣上回的慷慨表态除了感激外并没有使他放松警惕。要知道恋爱中的男女是跳探戈的——三步一回头。但结果是“标兵书记”端着个尴尬面孔对言仁英进行了一次阶级教育、路线教育、职业教育、前途教育和权力教育。讲到最后就是要她(他)们知道当了老师更要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党的教育、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他的教育。最后的前途还是在他的掌握之中。等到他们两人的头都点的有点发昏的时候,徐元臣终于结束了党和贫下中农的教导。在谈宜的保护下言老师安全回到知青之家。谈宜和言仁英都没有看到徐元臣望着他俩背影时脸上出现的笑。

    一声惊叫使言仁英的思想又回到了稻田中。原来王丽新禾稻时抓到了一条黑糊糊冷冰冰的东西,吓得她“妈呀!”惨叫一声后就一屁股坐在了稻田中,稻棵散了一地,那条小东西在其中滑动着。当海财把小山一样的两捆稻扔在田梗上慌不择路地奔过来时,那小东西长长的身躯一晃就钻进了附近田梗边的小洞。言仁英和成华从突如其来的恐慌中惊醒过来,连忙把吓瘫在地的王丽新拉起来。可怜像“山撑婆”一样的王丽新腿一软又坐下去了。又大又肥的屁股把软软的稻田砸出了像陨石坑一样的洞。

    周海财一边把王丽新抱到田梗上坐下,一边说:“这是‘土鬼蛇’,被它咬上一口就麻烦了。幸亏天气凉了,又没‘张弓’。”

    “土鬼蛇不就是腹蛇吗?那可是和眼镜蛇齐名的我国十大剧毒蛇之一呀!是江南地区著名的毒蛇,比‘竹叶青’都毒。东南沿海的蛇岛上生长的主要也是这种毒蛇。”想到这么许多毒字使成华也很后怕,好像弯下腰捧起的每把稻棵中都有着这样一条小毒蛇。从那以后她会经常想起一句老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要把咬改成“吓”。她想可怜的王丽新今后肯定要“杯弓蛇影”了,她现在还坐在田梗上哭,海财越劝还越来劲了。连麻队长也惊动了跑了过来。成华看见其她妇女们又像没事一样干起了活,心中有些惭愧。

    西队田里被“毒蛇事件”吵的沸沸扬扬的时候,东队打谷场上王容把一担稻子挑到了荷花的后面,她正和其他三个妇女一起在脱粒机上忙活。为了赶在下雨前把稻抢收入库,付队长顺顺急疯了,又见不到金锁的人影,他不能把眼看到手的粮食毁在地里,这是有过教训的。

    六八年也是这样的天气,那年的稻长势比今年要好的多。就因为正劳力都押着“地主、富农”们到城里开批斗会去了,剩下一批妇女小孩把稻割倒在田里。突然天气一变,狂风大雨。当男人们赶回来时,丰收在望的稻子像被他们斗倒的“四类分子”一样瘫倒在田里,金黄色的脑袋成了土灰色。脱粒进仓已来不及了,只能先把它堆放在场上和田梗上。一连半个月的阴雨天过去时,稻已发了芽。脱粒后只能把发芽的稻谷放在大锅里蒸,以防止继续生根发芽变成嫩稻草。这样的稻加工出来的米是不能交公粮了,只能自己享受。他们叫它“蒸骨米”,难吃又不“发锅”。

    顺顺把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搬了出来,一群放忙假的孩子也在忙活着。黑琴和她的二姐建琴在另一台打谷机上忙着,这台打谷机还是李国民在他父亲的农机修理厂里借来的。荷花的爷爷国平的妈妈和一群颤巍巍的老人们一起在扬谷。而男孩子则在田里把稻把从地里搬到田梗上,以方便男劳力挑到场上去。

    金白也挑了一担稻谷正在努力跨过“洋龙沟”。略显瘦弱的身躯在高高的稻堆中间几乎看不见人影。他是前天回村拿粮食时黑琴对他说起父亲为抢收缺人手而发愁的事,主动到顺顺那里要求回来帮几天忙。顺顺问他“水葫芦”和他岛上的窝怎么办?他说“水葫芦”前几天在王建红和铁姑娘队帮助下把周围又加固了一下,如没有大的风暴可保万无一失。他那“鳄岛哥萨克蒙古包”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除把齐季的那把枪藏好以外就是万一有人上岛也没什么好拿的,好在平时根本就没人高兴上去。这几年斗来斗去农村更是斗的一贫如洗,越穷越光荣的思想深入人心。除了简单的手工劳动工具就是几件破衣服。学来学去到也提高了思想认识,发展到了“原始共产主义时期”,保持了淳朴的民风,成了路不拾遗,当然其实也没啥好东西可拾。下田甚至晚上睡觉时家家户户都没有锁门的习惯,反正借了东西自觉归还就是了。听说有好几家老婆都是互相“借”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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