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的柳藤树在中午烈日下绿的耀眼,叶片随着微风晃动闪出星星点点的银光,这是一种可以编箩筐、藤蓝的灌木。一只三吨的水泥农船荡在清清的河水中,穿过布满河道的“水浮莲”向南划去。东队的付队长顺顺和小女儿黑琴,知青齐季、金白还有西队的女知青言仁英在船上。
齐季和金白是为了学划船和顺顺出来捞水草。金锁队长说:要能划船和楠河泥才能评十分工,所以在评工分时齐季和王容是八分,和广大妇女同志同工同酬,而金白才七点五分。金白暗暗下决心要学会农活中属于高难度高体力的摇船和楠河泥。
今天是他硬要顺顺带他上船并怂容齐季一起上了船,王容说有事和他俩“请假”了。他俩明白他为什么“请假”。上次被“标兵书记”在大会上不点名地批评以后,他和荷花的关系就转入了“地下”。不过荷花对他俩的事态度一直不明朗,半进不出的,很不象她的性格。搞的王容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
黑琴呢,今天是星期天,硬吵着要爸爸带她一起出来,言仁英就更说不清了。本来黑琴是去向成华通风报信的,给言仁英知道以后就缠着齐季要带她上船。齐季不肯,她就神通广大地跑到顺顺那里,不知用了什么迷魂法蛊惑了他。可不,今天也来了,为了不被阳光炙着穿上了长衣长裤,戴上了一顶新的“雨帽头”,一种当地农民用芦苇编的尖顶圆边遮阳挡雨劳动时戴的帽子。上船时还吊了一下齐季的膀子,正在河边洗衣服的“刁婆”对他们翻了一下白眼。
一上船是付队长“伏橹”,小黑琴“抽帮”,就是拉系着橹和船的绳子给“伏橹”的帮力。
不一会金白就要求“伏橹”,可刚摇一下“橹公”和“橹母”就脱掉了。就是橹和船接触的一个支点,农民叫得更生动,叫“橹卵”“橹屄”。黑琴拼命地帮他把橹卵和橹屄按在一起还是免不了滑出来。
顺顺说:“不要想一口吃个胖子,先帮我‘抽帮’吧。”
船在“抽帮者”的倒忙下在河里晃来晃去,不过一会儿在顺顺的指导下船已平稳的向前滑行了。
小河水呀清又清,
庄稼盖满了沟……
言仁英在大家的要求下唱起歌来。
齐季坐在船尾,看着两岸地里的早稻已变的一片金黄,马上就可以收割了,也就是“双抢”大忙就要到了。也不知是给言仁英美妙的歌声感染了还是想到大忙过后又可以上城休息一阵子,和城里的老朋友们和下放其它地方、林场、农场的同学聚在一起,游泳抓鱼摸阿蜊、上山采毛栗子野柿子、拉起小乐队吹吹打打,齐季感到一阵兴奋。他是天生的乐天派,想到的尽是好事。
金白想的就复杂了,言仁英愉快的歌声并没有引起他的快感。面临的大忙是一年三次中最艰苦的一次。听冬发说在室外阳光下,五、六十度的高温下收割、禾稻、挑稻、脱粒、翻晒、扬谷、进仓、粜稻(交公粮)。同时还要翻地、灌水、整地、施肥、拔秧、插秧。为保证晚稻足够的生长时间,有时还要“挑灯夜战”,第二天照常上工。金白但愿这个光棍汉是吓唬人。他们下来(下放)的时候村民已吃一些杂粮和面粉,过完了端午吃完了粽子家家户户的米囤就基本空了。为了大忙政府放下来一些救济粮,每人按今年累积工分比例分配。他们下来晚,工分又打折,所以领到几斤大米,心里感谢了一下上级领导的关心后就转给了小孩多的顺顺了。齐季也放弃了,好在他母亲经常搞一些计划外的口粮,保证他“吃不饱,饿不死”还是没问题。他家吗,家里妇女同志多,口粮当然就省下来给他喽。王容家里兄弟姐妹多没有外块,就共他们的产。当然喽,早晨和大多数村民家一样白粥搭咸菜,就是准备这样参加“双抢战斗”。
金白现在“帮”“抽”的很象样了。他边晃着膀子边说:“据说人家一个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一个农民生产的粮食能供60个人吃,我们6个人才能供1个,自己还经常喝稀的。”顺顺不太相信。不过顺顺说:“以前一年种两季,夏天躲在屋檐下避太阳,冬天躺在草垛前晒太阳。现在我也不知怎么搞的,说是科学种田,有上面统一发指示,小麦要深翻,把生泥都翻到了上面,水稻要密植,密的稻棵透不过气,产量一年不如一年,据说明年还要种百分子百的双季稻。积肥把田梗上的草皮都铲光了,可不,今天就是去捞水草沤绿肥的。大队还在引进水葫芦、水花生呢。”
说着船已到了小河通到金溪湖的口子上的荒岛边。因来的人少,这里的水草最肥美。他们把船停在湖中,用两根竹杆夹住象海带一样的水草转一下用力往上拉。这里水深,水草叶肥大,但很难捞上来。夹不了多长时间齐季和金白的手上已起了泡,顺顺也累的满头大汗。
齐季建议他和金白下湖直接用手扯,这样既快又省力,顺顺不会水就在上面接。顺顺讲这样当然好,不过听人说湖里有鳄鱼,是不是危险。齐季说“我们都不怕,你是周将军的后代还怕什么,真遇上鳄鱼抓一条上来,让我们也做一回英雄。”齐季的豪言壮语让言仁英鼓起掌来。
鼓掌归鼓掌,安全还是要的。金白建议:把缆绳解下来,两人捆在腰间,这样一有情况顺顺就可以把他们拉上来。齐季建议言仁英和黑琴到岛上去玩一会,这样他们就可以脱光衣服轻装上阵了。言仁英其实还就想看看齐季光着身子的样子。齐季脱下了衬衣,全身发达的肌肉被阳光晒的乌黑闪亮,赤裸的胸肌和六块腹肌加上削瘦的脸庞衬托着高高笔直的鼻子象罗丹雕塑的青铜武士,如果脱光了蹲下来手托腮还真像那个“思想者”。言仁英想,被裤子遮住的两块腹肌应该同样棒吧。
但齐季发话,她也没得说,执行吧,好在上岛玩玩也不错。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荒岛四周百米都被层层叠叠的芦苇所包围,水泥船根本就进不去。
顺顺说:“荒岛没人注意就是上岛不便,水多的季节船进不去,水枯的冬天要排在齐腰过膝的潮泽里上岛也不但可能,所以周家庄近在咫尺却没人上去。另外据村里老人说:‘这岛是被周将军斩杀的独角鳄的尸体化的。当时独角鳄逃到太湖被马山挡住去路,让周将军追上所杀,尸体却倒流到周将军的出生地,头朝金溪镇尾抵周家庄,变成了一座小岛,人们就叫它鳄岛。’随着水月的流失,尾巴渐渐没到淤泥中去了,岛也就和村庄分离了,鳄岛这个名字也慢慢被人遗忘了。村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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