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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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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万年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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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万年

    秋长卿淡淡地望向远处,安静无声,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但听他开口低低说道:“带我去看看他。”

    同样一句话,秋长卿说了两遍。这样的事情很少发生在沉默寡言的秋长卿身上,既然他说了两遍,那暗含其中的“势在必行”的意味,可谓是不言而喻。

    谢兰亭心知阻拦不住,也不再多费唇舌,将秋长卿领到了夏东篱的房间。

    秋长卿在看到夏东篱的那一刻,心中似乎有某样东西终于破土而出。他望着夏东篱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痛,寂寂地走向前去,默默的坐到床头,深深的望着床上的人,一语不发。

    秋长卿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什么也不做,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望着夏东篱,再不看周围一眼,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都在那张窄窄的床上,都倾注于那张苍白的容颜上。

    秋长卿从来就是一个隐忍专注的人,若是做一件事,那必定是倾尽全力、全神贯注的去做。如今,他望着夏东篱,一如以往的用心和专注,于是,再不是简单的用眼睛看,而是在用一颗心去看。

    于是,站在旁边的谢兰亭将一切尽收眼底,突然间感觉眼前的景象化成了一幅图画,夏秋二人在图画里,自己却只能站在画前看着,却融不进画中的世界。

    谢兰亭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是个外人。

    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外人,就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谢兰亭从袖子里拿出药膏,轻轻放到床头的桌案上,道:“沐浴热水都准备妥当,你帮他清理吧。”

    秋长卿闻言,睫毛轻颤几下,复又变回艳梅低垂的形容。

    谢兰亭再不说话,转头离去。

    于是,整个房间变得十分安静,安静地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秋长卿深深地望着床上的人,情不自禁的探出手,握住了夏东篱露在外面的左手。

    秋长卿坐在床头,握住夏东篱的手,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再不是以往如秋水般的冷漠,而像是春回大地、破冰而出的溪流,潺潺泻出,细水长流。

    夏东篱此刻并不知秋长卿近在咫尺,仍旧昏昏而眠。

    夏东篱闭目而眠,眉尖蹙起,添了几分阴郁之色,眼珠旋转不停,睫毛微颤,好像睡得并不安宁。忽然,秋长卿感到手上一紧,还以为他醒了,却见夏东篱闭着眼睛,神色凄苦,颤着嗓音喊了声“妈妈”。

    秋长卿不由一怔。

    夏东篱估计是病的难受,抓着秋长卿的手,声音低而含糊地开始呓语:“妈妈……我想回家……我不要呆着这儿,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呜呜……”

    夏东篱颤抖着睫毛,从眼角缓缓沁出一滴清泪。

    秋长卿见状,心中一痛,放软了声音,低低哄道:“东篱,莫哭……”

    “娘……你身体怎么样了……我好担心……”

    秋长卿怔住,心中飞快旋转,怎么刚才喊“妈妈”,一会儿又变成了“娘”?秋长卿回想起近两年夏东篱的所作所为,心下更是起疑,直觉自己离真相近了一步,却又找不出答案所在。

    秋长卿正想得出神,便听见夏东篱喃喃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秋长卿心中一颤,仿佛空气被抽离,闷得人难受。

    夏东篱哭两声,笑两声,时不时的辗转身子,口中说着胡话,乱喊着刘钊、孟南山的名字,那样子估计是烧糊涂了。

    秋长卿心知再烧下去,人就该糊涂了,事不宜迟,当机立断,于是,利落的伸出手指,照着夏东篱的睡穴就要点下去。

    就在点下去的瞬间,夏东篱睁开了眼睛,那双危危上挑的桃花眼经过泪水的清洗与浸泡,凭白添了一汪水,又是清亮,复又迷离。

    秋长卿手臂僵住空中。

    夏东篱只不过轻轻看了他一眼,声音含糊道:“长卿。”

    言罢,昏厥过去。

    秋长卿本能的伸出手去,似乎想扶,却止在夏东篱的面前,只是那手指微微颤抖,出卖了秋长卿面上无波的淡定。

    于是,一眼万年。

    夏东篱那双未语先笑的双眸委实令人印象深刻,可是,深深烙印在秋长卿脑海里的却是一双含泪却无悲、清澈又迷离的双眼……

    那年,以为少年的目光回转打开了另一位少年的心门。

    正如某年春晚,王菲唱过一首歌,名叫《传奇》,干净纯粹的音乐配上王菲天籁空灵的声音,当真是听觉上的饕鬄盛宴,可是,最动人的却是里面的歌词:“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朴实无华的歌词,却最是动人。

    只不过是多看了一眼,便永远记住了那人的容颜,此生不能忘记,于是,心心念念了一生,亦不曾有丝毫悔意。

    一个眼神,一段尘缘。

    于是,刹那芳华,成就了一眼万年。

    秋长卿缓缓收回手,一点一点的慢慢握成拳头,起身出门,命人将洗漱用具抬进房间内……

    秋长卿终是点了夏东篱的穴道,不愿他知晓。当一切处理妥当,为夏东篱换上一件新衣后,秋长卿便一直默默地坐在床头,一张脸在跳跃的烛光下,愈发神情不定。

    当夏东篱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大半夜了,当看见床头一声银色盔甲的秋长卿时,轻轻一笑,道:“原来不是做梦……”

    秋长卿垂着眼睛,默默的看了他半晌,轻声问道:“药煎好了。”

    说完,端了汤药,往夏东篱面前一递。

    此刻,夏东篱哪有胃口去喝汤药?只是,秋长卿就这么一直举着,什么也不说,便让夏东篱无法拒绝。夏东篱默默的接过碗,闭眼屏气,咕咚咕咚灌下去。

    夏东篱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喘了半天,问道:“你怎么来了?前线战事如何了?”

    “前线安好。”说完,沉默了半天,又低声加了句:“我负责押运粮草,恰巧经过。”

    “哦。”夏东篱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于是,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无语。

    过了良久,秋长卿才开口问道:“你……你身子抱恙,少做忧虑。”

    “嗯?”

    秋长卿也不说话,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默默地看着夏东篱,半张脸隐在黑夜里,看不清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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