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微刚在自家大门外下了马车,便有一匹马旋风似的停在面前,漫天扬起的灰尘铺了幼微一头一脸,她被呛了一下,咳嗽两声,便没好气地抬头:“你是谁啊,要干嘛?”
那侍卫就坐在马匹上向幼微施了一礼:“鱼娘子,王爷有请!”
幼微瞅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是郢王?”
那侍卫双目犀利地盯着她,并不答言。
好吧,幼微承认是自己的失误,在长安,她还欲哪个王爷交好?
“刚不是不欲见我吗?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变了!”她嘟哝着,又一想说不定是郢王看见她那两箱金子后心情舒畅,想要嘉赏她也不说定。这样想着,她便又高兴起来,转身钻进马车,让车夫赶快去郢王府。
那侍卫就驾着马慢慢跟在旁边。
来到郢王的书房,千墨正好自里边出来,看见幼微,他眼神闪了闪,低头行了一礼,便又大跨步走去。
里传来郢王淡漠的声音:“进来。”
幼微便推开门抬脚走了进去。
“民女见过王爷。”
郢王放下手中的笔,穿过层层的珠帘看向她,双目审视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且近前来。”
“是。”幼微听不出他现在的语气是高兴还是生气,但想来应该是高兴多一些的,因而没有过多犹豫,心情相当放松地走到案几前面,又小心地跪下。
“鱼氏!”郢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在。”幼微低垂着头,很老实的样子,但大大的眼睛扑闪着,耳朵竖得老高。
“你当初买崇仁坊的宅子时是如何知道它里面藏有金银宝藏的?”
幼微心里咯噔一下。但立即就又恢复了平静,这个理由她早就想好了,不怕会出现什么漏洞。她慢慢答道:“回王爷,民女是让人重新修葺宅子的时候,察觉到院子的地面有异样,又听闻这宅子原先是一处非常富裕的人家所有。民女便支开了众人。趁着夜色将金银挖了出来……”
她解释得合情合理,没有一丝牵强。
郢王嘴角浮起一个冷冷的嘲弄的笑容,声音冷淡:“当时崇仁坊好几处宅子都要急卖出去,要价也不高。与你买的那座价格不相上下,你为何偏偏选中了它?而之后又那么巧的,从里面发现了大量的财宝?”
他的语气很冷。带着惯有的讥讽,但其中隐含的不悦却非常明显。
幼微感觉到他有些生气了。一丝懊恼不由自心底生出,她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他不再问关于“预知”的事情。就表明他已经不在意了,谁知又会无缘无故提起。
咬了咬唇,她正要解释,郢王平静的声音便又响起:“我要听实话,若是谎言你也就不必说了!”
幼微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但是,”郢王又淡淡道:“若我走出这个门,你还不说实话。后果自负!”
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幼微的头低低垂下,鬓角的汗珠便颗颗滴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如果她不给出一个合适的解释。郢王会怎么对她!如他那样强大有心机的一个人,想要捏死自己就如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但此时她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
郢王瞅了她后脑勺一眼,便不再理她,径自翻阅着自全国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并时不时注释一句。
时间一点点过去,幼微的双腿已经麻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她的额头沁满了细细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咬牙忍耐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时辰?也或许是两个时辰,郢王终于放下手中的阅卷,站起身,拂了拂宽大的袍子,抬脚朝外走去,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
幼微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忙忙喊了一声:“王爷,民女……”她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还带着少许的惊恐。
郢王的脚步便停到那里。
幼微一咬牙,望着地面缓缓说道:“民女儿时曾做过一场梦,梦里梦到父亲死于地动,十几年后母亲死于长安的暴乱中,而民女却因自幼才名在外,根基浅薄,身份卑微,父母死后孤身一人遭得许多人觊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所以自梦中醒来后,民女当机立断搬离长安,挽救父亲的性命,却没想到那梦竟然真的是苍天示警,民女便以不喜读书为由不再上学堂,专心做生意,想挣得钱财以保家人一生富贵平安……但惹怒了张府,又知道刘家与长安的贵人有着联系,民女便想趁着暴乱能争一个大功,以获得日后在长安生存的保障,所以出言警示了您与同昌公主……”她的声音顿了顿,又道:“这只是苍天对于民女一人的示警,至于朝廷边境大事,民女却是不知的!”
郢王静静盯了她半晌,忽走到她跟前,蹲下命令道:“抬起头来。”
幼微依言抬头,素白的小脸上隐隐有着汗渍,长长的睫毛煽动着,眼睛下垂,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他白皙修长的食指便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更抬高自己,那双墨玉一般的桃花眼便对上他的,里面的平静、真挚、无助与隐隐的惊慌完全显示在眼前。
郢王如幽谭一样深的双目紧紧盯着她,忽而,他问出一句话:“朝廷中事你当真不知?”却是信了她前面的话。
幼微眼睛闪了闪,咬着唇,低低道:“民女说得全是实话!”
郢王却冷笑一声,手下微微用力,幼微的下颌便又被抬高了:“你若不知朝中事,对我又有何用?”他眼中寒意渐生:“若是无用之人,便留不得了!”
话语中竟是含了杀机。
幼微心下一惊,双手便紧紧握在了一起,她定了一下心神。道:“王爷乃心怀大志之人,身边不仅要有善于筹划、工于心计的心腹,这样朝中事便能掌握住了大半,再加上王爷的手腕,另外一半要握在手中并不费力;除此之外,您还需要财力的支持。民女就实有生财之道。愿在钱财之上成为王爷的助力!”
“就凭你那几间粮铺?”郢王嗤笑,语气明显是不屑的。
幼微却仰头坚定地盯着他:“若民女能在军粮上给王爷帮助呢?”
“你说什么?”一语未了,郢王眼中的寒芒却猛然加剧,挑着她下巴的手猛地握住她的喉咙。一用力,幼微的脸便涨得通红,呼吸困难。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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