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搁置在浅滩上的鱼一般拼命挣扎着:“王,王爷……”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只觉眼前人影模糊。全身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她忽然想到了把他当做刺客的那晚,现在的他就如那个时候一样,浓浓的杀意是如此明显……
她拍打他的手渐渐无力,眼中的瞳孔也慢慢放大……
她想,她就要死了……
忽然,郢王猛地松开手。幼微便瘫软在地上,她使劲咳嗽着。声线中带来的疼痛比那日他用剑抵着的时候要痛多了,就连眼泪也被她咳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郢王见她恢复了一些力气,便沉声问道。
刚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的幼微对他的害怕更甚,不由自主往后缩了一缩。
郢王瞥见她的动作,眼睛眯了眯,从鼻孔里轻轻哼出一声:“嗯?”
幼微一个激灵,忙忙答道:“王,王爷身怀功夫……咳咳……身边的心腹阿三又是个……咳咳……是个将军,而在孙府侧门跟着王爷的那些人个个……咳咳咳咳,个个都像是从沙场上淬炼过的士兵……”她再次困难地咳嗽两声,喉咙处疼得眉头都紧紧皱起来:“所以,民女推断王爷您对兵权……”
她嗫嚅着,显然想到了刚才的事,最后几个字却怎么都不肯再说下去了。
郢王双目幽深地盯着她,看着她怯懦恐慌害怕的模样,半晌才冷冷一笑,声音冷淡:“你确实聪慧!”
幼微可以听出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夸赞,但也没有他惯常的嘲弄。
她握紧了拳,指甲深深地掐进手心,忐忑又强装镇定地等着他的宣判。
她不知道自昨晚分别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变得如此——恐怖,可是,她所能做的只能到这一地步了,若郢王最终还是对她起了杀心……
她想,她是一点法子也没有的。
“鱼幼微,你说上苍为何偏偏要对你示警?”他问道。
幼微低垂了头,一幅恭敬至极的模样:“可能是民女福泽深厚……”
“福泽……”郢王想到她胳膊上那只开得正艳的石榴花,若有所思。
幼微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但看样子竟是相信了她说的话,因为他接下来看向她的眼神竟意外地变得柔和了一些:“说不定,你确实是福泽深厚……”
他声音很低,前者并没有听清。
“记住你说的话。”郢王却又似是警告一般看着她:“若叛主,定不相饶!”眼神凌厉。
幼微忙深深俯下身去,额头碰地:“民女不敢!”
郢王站起身出了书房,等幼微抬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她紧绷的心弦这才慢慢放松下来,就连呼吸似乎也顺畅了一些,她这才察觉到因为跪得太久,双腿仿佛针扎一般疼得厉害,喉咙处也火辣辣地疼,而她全身却像是自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淋淋的。
她想站起身,但腿又疼又软,没有知觉,不由瘫倒地上。她索性靠在案几上,捶打着麻麻的双腿,想让自己快点恢复一点力气。
抬头环顾四周,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光线,她想,午时应该快过了吧?
她来了也有两个多时辰了。
正想着,书房门再次被推开了,两个侍女拖着长长的曳地裙朝她走来,各自纳了个万福,左边那个长相温柔大方的便道:“王爷令婢子们给鱼娘子上药!”
知道能来他书房的都是郢王非常信任的,幼微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忙忙在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热情的笑容:“多谢两位姐姐。”
她从自己袖袋里掏出两串铜钱递给她们。
两个侍女却不收,只嘴角含笑地将木匣子里的纱布与膏药拿出来,先是扶着幼微到一旁的软榻上坐着,一人为她轻捶着腿,一人为她的喉咙上药,待掀开幼微高高的领子后。那温柔大方的女子眼睛便闪了闪。
幼微心中一动。忙道:“姐姐可否让我照一下镜子?”
这也没什么好瞒的,侍女将自己随身带的菱花镜递给她,后者拿起照了一照,顿时吓了一跳。怪不得她感到这般疼痛,不过一会儿工夫,脖颈那儿已经红肿淤青得老高。五指的掐痕清晰可见。
想到刚才郢王那一脸的狠色与杀机,幼微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人都说伴君如伴虎,皇家的人都是如此。
她的膝盖也已经肿得像两个馒头。侍女给她上了药,又非常体贴地说:“王爷说了,娘子此时可能不适宜走路,让您就先在书房里待着,等下午肿退却了再走!”
在这里待着?
幼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两次来到这书房她都没好日子过,今日更是差点连命也丢掉了。还想让她待着养伤……
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在心里腹诽着。
但是,她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拒绝。只得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娘子喉咙有伤,婢子给您端来一碗燕窝粥吧,垫垫肚子?”那侍女又道。
她不说幼微还不觉得,但现在可能是身上的伤没那么疼了,她突然就觉得很饿,肚子里绞空绞空的,忙不迭点头。
小口喝光了一碗粥,又喝了小半盏花茶,幼微感觉全身上下舒服多了,两个侍女又不在身边,她一个人无聊地斜躺在床榻上,竟是慢慢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膝盖上的红肿稍退了一些,可喉咙处却愈加难受了,她咳嗽一声,从坐榻上站起来,活动一下四肢,便开了门,除了守院子的那两个小厮,空无一人。
见幼微醒过来,一个人忙上前给幼微行礼:“鱼娘子,您醒了?”
幼微点点头:“王爷呢?”声音仍是沙哑。
小厮忙道:“千总管陪同爷出去了,爷说若您醒过来让小的派人送您回去。”
幼微应了,那小厮大概看出她腿脚不灵便,给另外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便伸出一手扶着幼微,后者也并未反对。
等走到二门的时候,早就有马车在等待了,幼微上去,缓缓地靠在车壁上,大脑则快速思索着回去该怎么说,她的腿这两日明显还是歇息一下的好。
思及此,她就又对那个郢王产生一种怨念,但毕竟已经被吓怕了,她竟是不敢再在心底随意骂他了。
回到家中,简单对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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