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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水人间人还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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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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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阳初升,霞光灿烂。碧空清朗,白鸟啼鸣。

    身处边关的人们早早便开始了新一日的准备,所有的一切均如往常般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似乎没有人因为这难得的节日而有所懈怠。

    春去夏至,转眼入秋,雁门关内始终是一派肃杀之景,几乎看不出四季交替的痕迹。生活在此地的居民素来不在意季节更替所带来的恩惠,对他们来说,若非有着这样或那样不可抗力的理由,断不会选择栖身于这清贫凄苦的萧瑟之所。

    然而十多年前,雁门关的景象却并非如此。昔日奉天帝在位时,曾将西北两关作为交易之所对外开放。那时的雁门关往来商贾不绝,极为热闹,比之寻常市镇可是有趣多了。其后因为不明原因,位处太阴王朝北面的柔然撕破协定,屡次兴兵骚扰边关一带。起初只是小规模的夺物抢掠,后来则越发变本加厉起来,直至黑主二年,终演变为两国战事。

    战争的结果以太阴王朝的胜利为终结,柔然在太阴王师的顽强作战下退回故地,雁门关也自此封闭,渐渐萧条下去。

    即使如此,当世闻名的四大世家之一的锥生府却是坐落在这片萧索寂寂的边关之地。按照在雁门关生活了数十年的百姓的说法,锥生府原本并不在这边地要塞,而是后来迁过来的。

    这在当年无疑是轰动的巨大消息,以锥生家在武林中地位之尊,远迁边关的举动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后来武林中传出消息,说是锥生府如此决断的背后,全因当年锥生夫妇与太阴国君的某项约定,至于是否属实,至今仍无定论。

    此时此刻,锥生府的年轻主人伫立在正厅后面的空地上,宛若雕像。之所以称是空地,乃是因为偌大的土地上除了几株扎眼的枯木外再无他物。迎着枯木而立的男子银发凛然,面容冰冷,只是眼里时不时闪过复杂的神情。

    那便是锥生府当任的少主人,单名零字。江湖中多传闻他生性孤僻,又与玖兰不和已久,是以当初才会将来自洛阳的邀约推得一干二净。

    不过江湖传言向来真假莫辩,有时夸大其词,总是与事实相去甚远。玖兰府与锥生府的长辈算得上是极为相熟的好友,两位年轻的当家之间也并非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过节,真要探究如今眼不见为净的糟糕关系的缘由,大概也只能用天生八字不合来解释了。

    锥生在空地上伫立已久,但有一人从厅中穿出,快步走到他身侧,拂袖恭敬道:“少主,一切已准备妥当,待祭礼完毕,便可出发了。”

    “嗯。”锥生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眼角余光瞥见下属欲言又止的神情,忽然道,“还有何事?”

    “少主不等过完中元再走么?”思虑半晌,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不过一日而已,有何差别?”银发男子微微扬起下颚,让人越发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少主明知自己所提为何,却故意不提及,想来是不希望他继续问下去,“属下唐突了。”

    锥生恍若不觉,眼神中却隐约掠过惨痛的光火,久久不能平息。

    手下的人见了他这般神态,多少有些心疼。五年前锥生夫妇猝然离世,留下他与孪生弟弟相依为命。他的胞弟原本身子骨就不健朗,又因双亲去世的打击大病一场,挣扎着拖了一年,终于还是跟随父母而去了。以往每年的中元节夜里,他都要为年少早逝的弟弟诵念祭文,而后再往洛阳祭拜父母。然而今年,他却破天荒地早一日动身,甚至为此放弃本该送予胞弟的慰藉,不得不叫人心中疑惑。或许,这一年,注定会是不平凡的一年。

    也许是从各式各样的少年俊杰聚集到洛阳开始,又或者是从更早的时候就受到看不见的丝线冥冥牵引,总之这一年在后来史书的记载中,成为太阴王朝日后最荡人心魂的一段传奇。

    有时候一条会想,如果他和枢之间没有莫名其妙地踏过那条底线,而是如往昔般保持着纯粹的朋友身份,是不是好过如今这暧昧不明无法启齿的狭促关系。然而这念头刚起,却又立即被他否定了。

    翻了翻身从床上撑起,却是动得有些艰难,似乎是身体还未从一夜的缠绵中恢复过来,僵硬麻木得连感觉都迟缓了些。

    额前的发丝早就湿了又干了,身体深处未及清理的液体散发出异样的刺鼻气味,禁不住让他微微皱起了眉。

    一只手伸到地上摸索着自己的衣物,好不容易抓着裹到身上,却发现雪白的衣袂上也零星沾了些污渍,一时竟是有些无所适从。

    身上脏得难受,衣服也脏,若不好好清理一番,今天他也不用出门了。

    转过头望了一眼身边依旧沉浸在睡梦中的男子,但见那张略显苍白的精致睡颜上,极为难得地露出闲适松散的表情,呼吸均匀。

    算了,既然他难得睡着,还是不要吵醒他了。

    将亵衣中衣裤子一件件穿好,又披上外袍,一条对着尚在熟睡中的男子轻轻地展露笑颜,推门离开了卧房。

    踏出房门,才发觉情况比自己想象得更为严峻。本以为天色尚早,多少可以趁着人少打几桶水梳理,却见府内丫鬟侍女一早都忙碌了起来,这才想起今天是中元节,早起的人比之平常只会更多。

    七拐八绕地避开可能遇到的人,好不容易在某个角落里寻到一口深井,虽然水是凉了点,总比没有好。

    “哗!”

    冰凉的井水自头顶浇落的那刻,身体本能地打了个寒颤,却觉得十分快意。一条自井中打起第二桶水,便准备往自己身上倒去。

    但在此时,一件长衣忽然盖上头顶,服服帖帖地将湿发上渗出的水渍都吸了去。而后,那人熟悉的动听嗓音在他耳畔响起,带着些微复杂的情绪:“你昨晚出了一身汗,今早又淋冷水,是想得病么?”

    “怎么会……”我又不是你。金发男子嘟哝一声,后半句却是没有说出口。

    枢挑眉看着面前巍然不动的清俊身影,神色瞬息万变。昨夜故意做了很长时间,故意让他的衣服染上污渍;今早他起身之时,自己明明已经醒了,却故意装作熟睡之态,只为了促成自己不可言说的小小私心。

    不知为什么,只要想及那人今日将身处明争暗斗的群臣之间,接收到来自各方或惊艳或探寻的目光,心下便有些不爽。可他偏偏又是个重承诺的人,答应了旁人的事,从来都一定做到,自己刻意设下的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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