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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湖红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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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 故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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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变   故

    自从小少爷刘大河失踪之后,还没有几年光景,长春客栈的大老板三先生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而他的妻子三师母也红颜不再,全没了当年的风采。

    常言道,岁月不饶人,看来“不饶人”的还不仅仅是“岁月”二字。若论“岁月”,他们夫妇二人倒正值人生盛年,手头又有一番在吴城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基业,正是在这座江南大都市里大造乾坤的好时机。谁知,长春客栈这几年来发生的一连串的变故,却让他们变得雄心不再,心灰意懒了。

    那年端午节,小儿子刘大河失踪后的那份惶恐不安,就像一块石头一样,一直重重地压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挥之不去。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最近又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更让三先生夫妇有了一种大难临头之感——前不久,张蛮子带着几个伙计,到城西码头去验收几船刚到的盐包,谁知竟然一去杳无音信。跟随三先生十多年的这个张蛮子就这样说没了就没了。

    三先生后来听到从码头回来的伙计说,当时张蛮子和几个伙计刚到码头,就发现盐船外不远的湖面上,有一条单桅的小船在游弋。那时他们并没有在意,管他是什么渔船还是货船。当时正是吴城码头最繁忙的季节。湖里湖外,码头上下,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船只来来去去,有谁会在意那么一条小船呢?张蛮子就带着几个伙计悠闲地走过跳板,走上了盐船。这时,运盐的船老板也走上前来,一边跟张蛮子套近乎,一边诉说这次去安徽运盐的辛苦。

    张蛮子边听边笑着说:“行船走水,哪有不辛苦的。没有在鄱阳湖上碰到土匪就算不错了。”

    船老板一听,苦笑了两下,连连说:“那是那是。有谁敢抢我们长春客栈的船呢?”

    张蛮子也笑着说:“你娘的就不要胆大皮厚,吹牛皮不要本钱!黑虎山那伙人,就是天王老子也敢抢,还管什么长春客栈!下次去你们给我当心点就是了!”

    张蛮子一边说,一边就跨过那条趸船,向停泊在外边的那几条盐船走去。

    然而这在这时,湖面上的那条小船却在不知不觉之中靠了过来,已经靠近了长春客栈的盐船。那条小船靠近后,就从船舱里钻出两个人来,动手从盐船往下搬盐包。他们一边搬还一边说:“快,多搬几包啊伙计!这可是上好的徽盐哩。”

    “嗨!嗨!干什么干什么!竟敢青天白日打抢啊!”张蛮子眼尖,一听到动静就立即大叫起来,带头向小船赶去。

    盐船的老板和那些船夫,还有长春客栈同去的伙计也都跟着跳过船去,去抓那帮偷盐的人。他们都以为人多势众,又是在吴城码头上,光天化日之下还怕那几个毛贼。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在大声地吆喝,想把那些人吓跑就算了。难道他们真的在乎这一两包盐么?

    谁知那几个毛贼根本就不理这些人,还在那里搬他们的。张蛮子一见,哪有不起火的道理。就三步两脚跳到盐船上,一直赶到他们跟前,举起手中那杆从不离身罗汉竹烟管,朝那些人头上砸去。谁知小船上的那些人这时不但不躲闪,反而伸过一只手来——他们不是从盐船上继续往下拉盐包,而是从下面一把拉住张蛮子的一双脚,一下子把他拉到小船上去了。张蛮子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又从船舱里钻出一个人来,又是用一条又长又大的白布袋,往张蛮子的头上一套,把他整个儿装进去了,一把拉进了小船的船舱里去了。

    就在这时,站在小船船头上的那个汉子在盐船帮上用脚一蹬,一下子就把小船蹬离了好几尺远。小船上的人用撑篙一点,小船就离开了盐船。他们立即拉起帆篷,调转船头扬长而去了……

    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连抽一锅烟的功夫都不到,就把长春客栈一个活生生的大管家给捉走了。盐船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大呼“抓强盗啊!强盗抢人哪!”小船已冲出了几丈远,快到湖中间了。这时,就是即使立即起锚驾船去追,那笨重的盐船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了。

    这时,所有的人只有站在盐包上大呼小叫,看着这条小船轻捷似燕地掠过水面,驶出吴城码头,最后消失在烟波浩瀚的湖面上……

    “啊,又是一条长布袋!”听到两个惊惶失措跑回来的伙计一说,三先生心中已明白了八九分。他知道这些人并不是为几包上好的徽盐而来。今天去验货的幸好是张蛮子。如果是自己去了,那么,那条长布袋就套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自从那次在后院看到张蛮子捡起那条长布袋之后,三先生就预感事情有些不妙。果然不出他所料,先是一条长布袋套走了小少爷,今天又是一条长布袋套走了张蛮子。他真没有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啊!

    晚上睡在床上,三先生依然惊魂未定。他又在同三师母说起这条神秘的长布袋。

    三先生说:“小翠,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坏在那个梅香身上?我想……我想那个女人并没有死……”

    “你……你说什么?你可不要吓我啊!她当然没有死啊!”

    三师母几乎是叫了起来。全身都在抖动。

    三先生连忙凑过去,紧紧地抱住颤抖的三师母,细细地对她说:“你好好地想想呀,要不是她带路,那些人怎么会找到我们的家?怎么会有一条长布袋出现在我们的后院里?后来,他们怎么又会一次次地用长布袋来对付我们。先是我们的大河,现在又是张蛮子,将来还不晓得是哪一个啊?”

    三师母没有做声,躺在被窝里默默地看着床顶。床顶上有灯影在摇曳。她仿佛看到了那个风雨之夜,周老板夫妇在后院痛苦地呻吟抽搐的样子。她仿佛看到了那间屋子里的墙壁上,已经发黑了的斑斑血迹。她还看到了那个被灌了哑药的梅香,在前院后院痛苦地跑来跑去的样子。这时,三师母已经听到哑了的梅香,那嗷嗷的叫声……

    她不由得长叹一声,答非所问地对三先生说:“看来为人处事,还是不能太过份的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老话还是不错啊!”

    三先生当然明白这番话的意思。看看身边这位日渐憔悴的女人,心中居然生出了一种悔恨之意。他甚至在想,当初要是没有见到这个女人,要是没有为她的美貌所痴迷,也许自己就不会来吴城这个是非之地了。自己也许早就走得远远的,或者是去了南京,或者是去汉口,早就远走高飞了。如果是去了那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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