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被烧成了平地。”
老板问:“你们饶州的烟行多着哩,是哪一家?”
“就是那家最有名的万盛烟行。”
一听到“万盛烟行”四个字,三先生心里一震,耳朵都竖起来了。
饭店老板又说:“哎呀,那真可惜啊!听说那家老板姓曹,可是个好人啊。”
“是啊,这个世道,就是好人不行时。”另一个喝了一口茶,也长叹一声说,“不但烟行没了,那曹老板一家数口也被杀了个精光。”
听到这里,张蛮子也停住了筷子。
三先生一见,连忙看了他一眼,把一块大肥肉夹在他的碗里,口里说:“快点吃,你不是喜欢吃肥肉嘛!”
张蛮子没有说什么,又低下头去吃饭。也许他已经领悟了三先生的意思。
这时,又听到饭店老板在问:“你们知道是谁烧的么?那位曹老板平时可有仇人么?”
那个生意人说:“深更半夜的,鬼晓得是谁干的。要说仇人嘛,好像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老板问。
“不过听人说,几个月前,万盛烟行的一个朝奉,带着三个伙计驾一条船走了,至今没有回来。几个月过去了,人不见人,船不见船,不晓得是不是和他们有关。”
饭店老板是一位很有见识的人。他很肯切地说:“有可能,很有可能!这种世道,行船走水,大风大浪的,要不是出了意外,就是碰上了强盗。”
“强盗?你是说他们四个人做了强盗?”生意人急忙地说,“那不可能,不可能的。”
老板笑了笑说:“你啊,怎么少了一根筋。我不是说他们四个人做了强盗。我想是他们引来了强盗,懂么?”
“啊,明白了,明白了。”
……小饭馆里听到的那番话,让三先生听得是又喜又悲。悲的是曹老板那么一个好人,竟然遭到这么一个下场,实在是冤枉。喜的是饶州那一头已经是无头案,不用担心了。如今让三先生担心的倒是另外两人,那就是二狗和团鱼头那两个家伙。不晓得现在他们在哪里。自从到了刘家渡后,三先生好久都没想起他们,现在,他开始担心这两个人了。
秋去冬来,一晃到了农历年关,三先生竟莫名其妙地在刘家渡老家过了一个春节。过年后又挨了几个月,已经是阳春三月了。这时,正值青春年少的三先生再也坐不住了。因为在这样的日子里,他每天夜里又梦见了那个令他大伤元气的小翠姑娘,并且又一次次地让他大伤元气。
于是,在一天早晨早早地醒来之后,三先生就对张蛮子说:“我们不能再等了,吴城还是要去的。是死是活总要去看一下。”
张蛮子一听,自然是满心欢喜。因为他早有想离开刘家渡的念头。不过听到三先生这么一说,他却故意说:“你想去吴城吗?你就不怕吗?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又见到了那个什么小翠啦?”
三先生笑了笑说:“见到了又怎么样?你不想走是不是?”
张蛮子也笑着说:“如今你是老板嘛。你要走,我能不走吗?不过……”
三先生说:“我知道了,你不要多说。地窖里的钱财我们先不带走,先埋在这里。请老叔公来这里住,就说是请他帮我照看一下房子。反正这地窖里的东西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张蛮子点了点头,说:“这才像个老板的样子。”
主意已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三先生就和张蛮子在四月的一天,离开了刘家渡,动身去吴城了。
这一天又是风和日丽,草木清新。三先生依然站在船头上,由张蛮子掌舵撑篙。他们的船终于驶出了刘家河,进了昌江的水路后就是顺流而下。浩瀚的鄱阳湖已经遥遥在望了,水面也渐渐地宽起来了。三先生眼前已是一片天高地远,水阔沙白了。
但是,此时的三先生并没有踌躇满志,他心中一直在耿耿于怀。他在心里问自己——饶州的万盛烟行是谁烧的?曹老板一家是谁杀的?如果是强盗干的,那伙强盗又是谁?还有那二狗和团鱼头两个人如今又在哪里……
这许多的疑问争先恐后地逼他而来,让三先生无法轻松。
这时三先生做梦都没有想到,到饶州去杀人放火的那伙强盗不是别人,竟然是当年吴城码头上的那个挑夫胡子挑和他手下的一班弟兄;同时他也不会想到,那个胡子挑为了这十二口皮箱,为了那天早晨的那个错误,已经家破人亡了……
更让三先生没有想到的是,如今胡子挑和他的那班弟兄,已经是九百里鄱湖上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盗了。
如果三先生要是知道当年的胡子挑已经做了强盗,就是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到吴城来了。因为在刘家渡的时候,张蛮子就多次对他说过,那天早晨送来那十二口皮箱的那些人,就是在潘遇求卦摊前圆梦的那几个后生。其中那个长着一脸胳腮大胡子汉子的让他印象最深。
此时,站在船头的三先生想得最多的,就是吴城四美楼的那个翠花姑娘。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他也许不会再来吴城了。
吴城已遥遥在望了,三先生的心里颇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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