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被这突然而来的状况,惊得说不出话。
而在我开口之前,霍去病的脸,已然映入眼帘。
他一手执剑,一手向我伸来,“瑶歌,我知道是你。”
内心矛盾之极,可我却鬼是神差一般摇摇头,“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半个身子探了进来,攫住我的双手,用力一扯,面纱落下,我直直地与他坦诚相对。
“真的是你…”他喉头哽咽了几下,旋即灿然而笑。
“不是,我不认识你!”我被心底不安分的律动,搅得不知所措。
不该这样的…不是早已下定决心,从此一身轻松,不再卷入从前。
可为何,这些所有的决心,都在他的一个笑容里,溃不成军。
“这是那晚在你枕下所获,又该如何解释?”他从怀中掏出那颗月牙石,眸中酸楚不已。
“寻常石头而已。”我扭过头去,忽然看见梁公子的手臂上,一线猩红滑落。
“你受伤了!”我推开霍去病,直奔下马。
“小伤无妨。”梁公子仍是无所谓地一笑,“我输给了他。”
霍去病从后面扣住我的肩膀,将我拉了起来,“跟我回去。”
“你伤得重不重?”我再次推开他,抓住梁公子的手臂,撕下衣摆简单地包扎上。
“瑶歌,别这样…”
“若要我再活一次,我宁愿从来都不曾认识你…”我转头喊道。
“若要我再活一次,我会在第一次离开你之前,将你紧紧绑在身边,不离半步。”他将月牙石放入我的掌心。
“我在宫中孤老无依时,在我那样思念你时,你又在哪里?”
“是我的错,我原该受罚,”他握起我的手,“以后让我照顾你和孩子,可好?”
“他说得对,只有他能保护你。”梁公子忽而抬起头。
“呵呵,”我直起身子,环顾而道,“我在你们眼中,就只是一件物品么?想要则拿来,不想要则推开,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我也有心…”
情绪太过激动,小腹不适时地传来疼痛,霍去病发现了我的异状,从后面将我紧紧抱住,“别动气,留着力气以后惩罚我。”
“谁稀罕你…”我吸了吸鼻子,却发现已是泪痕满面。
“是我稀罕你,可好?”他紧贴着我的面颊,一遍又一遍扶着微痛的小腹。
梁公子只是安静地望着我,眸中是略带晦涩的了然,我和霍去病之间的纠缠,每次都要将他牵扯入内。
他蓦地起身,拾起宝剑,一步一步走回车旁。
“你要去哪?”我挣脱了怀抱,拦在他面前。
“这一次,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柔和,飘飘渺渺。
“若我说不想呢?”我第一次主动握住他的手臂。
“很多年前,你便做了选择,你不属于我,而我已无愧于心。”
我拼命摇头,“你们都要离开我,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我要去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浪迹天涯,也许有天,遇到一个心仪的女子,安家立命,难道你要剥夺我的终身幸福么?”他佯作轻松地说道。
我虽是明白,可终究是没有理由去反驳,慢慢松开手来。
“人生苦短,何必顾忌太多,随着自己的心意便好。”
在我开口之前,他挥剑将车辕斩断,纵身一跃,“今日一别,后会无期,李姬,勇敢地走下去!”
“梁公子!”我紧追在马匹后,霍去病急忙将我护住。
“让他去吧,去过无羁无绊的生活。”
“这些日子,若是没有他照顾…”
霍去病安抚着我的背,“以后的日子,交给我便是,我们回家。”
回家…多么让人憧憬的两个字,可我还有家么?
望着梁公子绝尘而去,只觉得心里被洗劫一空,昨天他还对我说,要带我回定襄的小宅,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可今日,便各奔东西。
忧劳思郁,胸中憋闷难舒,我大口大口喘着气,伏倒在霍去病怀中,眩晕袭来,我才想起老郎中的话语。
怀胎使我本就羸弱的身子,更不堪重负。
好像只是几分钟的黑暗,可眼前的景物却已完全不同。
淡青色的帷幔,身下温软舒适,我不禁翻了身,转头对上霍去病的脸容。
“这是何处?”我动了动手,才发现被他紧紧握着。
“我的住处,以后也是你的家。”他婆娑着,端过一碗热乎乎的羹汤。
“这样不妥,我身份特殊,会连累于你!”
“莫怕,这里的侍从,尽是我的死士,绝不会背叛我,谁也不会发现。”
他舀起一勺,缓缓递到我嘴边,“饿了吧,你一天没有进食了。”
我仍在恍惚中,回不过神来,幸福转换的太过突然,我只傻傻地凝住他的脸,这样的场面,我在脑海中,不知幻想了多少次。
我以为,此生再不会有。
“傻丫头,要我喂你吃么?”他坏坏笑着靠近,在我唇瓣上啄了一口。
本是蜻蜓点水的触碰,到后来,却化作无限的缠绵,他像是用尽所有力气一般,拼命地汲取着。
“你要饿死我么?”我双手扣紧他的胸前,温热的气息,引得红晕迭生。
“这一天我等了太久,如在梦中。”他半靠在榻上,顺势将我揽在怀中。
“我逃出皇宫,你如何知道的?”
“宣曲宫突起大火,之后,陛下便宣告,李美人染疾抱恙,回猗兰殿静养。”
“他不如说我烧死了,更是干净。”我自嘲道,又想起刘彻暴怒冷峻的眸子,仍是浑身一个激灵。
“我离宫前,对你牵挂难舍,便找借口探视,却发现猗兰殿守卫森严,我便起了疑心,加之我姨母态度不明,更令我担忧。”他一边喂我进食,说到此处,又怕我会消失似的,揉着我的发。
“刘彻要杀掉我的孩子…就在那日替你庆贺新婚的喜宴上,苏林拿给你的那杯酒,放有麝香。”
他的手猛地一顿,“为何会这样?”
“太医说,我的孩子只有三个月,刘彻怀疑这是你的孩子。”
“何等荒谬!”他砰地将陶碗搁在案上,捧住我的小腹,轻声呢喃,“瑶歌,在宫中你究竟受了多少苦?”
“都过去了,不是么?”
“你如今,只需要养的白白胖胖,母子平安。”他慈爱地婆娑着小腹,我心中百味杂陈,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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