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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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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苍苍白露晞——启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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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近年关,梁公子仍未归家。     打开米窖,所剩粮食也只够几日用度。     而最打紧的,便是安胎药已经服用尽了,郎中说我根子弱,胎儿虽是安稳,却需要按例调养。     门外风雪将息,白皑皑地一片,我翻出些许银钱,掂量了一下,足够一次的诊金。     自打到了酒泉,我从未出过大门,事事皆有梁公子代劳。     一来女子不宜抛头露面,二来身份特殊怕引人耳目。     无间饭后,是一日中,最为安静的时刻。     我裹上肥厚的棉衣,又将衣裙下摆裁剪开,用自然的弧度,掩盖凸起的肚腹。     戴上面纱,独自朝城北医馆走去。     街市的规模同定襄所差无几,触目是泛着暗黄的土坯石墙。     偶尔有巡城卫兵经过,我总是遮掩着靠到路旁,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只怕是以后逃不开的宿命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可我并不后悔。     勾心斗角,人情凉薄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     若是刘彻再对我好一些,若是他能对我多一份信任,便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可此刻,我对他的憎恨已消磨殆尽,剩余那丝隐隐的情愫,和渐行渐远的羁绊。     脚步稳稳踩在积雪中,发出吱吱声响,生活本应是这样,相夫教子,平安一世。     荡气回肠,不过是为了最美的平凡。     绕过几处街角,抬头看到医馆的木质牌匾,轻叩门扉,我拂落身上的碎雪,缓步而入。     “今日夫人如何亲自出门?”老郎中起身相迎。     “闲来无事,夫君恰逢有事在身,便来开几味药材。”我并不去下面纱,端端靠坐着。     馆中并无他人,只有一名学徒,正在药架子前研磨草药。     老郎中洗了手,仔细擦干,又在炭炉上烤暖了,才稳稳搭在我的腕上。     只见他眉头微蹙,不发一言,手指移了几寸,加重了力道按下。     “可是有什么症候?”我担心道。     “容老夫再细诊片刻。”     正在此时,却响了叩门声,我赶忙遮好面纱。     吱呀一声,老郎中抬头示意,“请公子稍待片刻。”     “无妨,郎中先替夫人诊治。”     我顿时僵住了身体,霍去病竟和我同时来了医馆。     这小城,果真太小了些!     “夫人您近日,可有眩晕胎动?”     我只得点点头,不敢发出声音。满心都念着霍去病,根本无心听诊。     “一日之中,可察觉的胎动,又有几次?”     霍去病似是不经意地踱到我身旁,静静立着,我几乎感到他的目光灼在我周身。     我伸出四根青葱玉指,微微晃荡,老郎中狐疑地望着我,又道,“最后一次胎动,是在何时?”     我收回手,在案面上比划着写字。     “这位夫人定是需要笔墨,老郎中您如何让一位哑妇空口作答呢?”霍去病不紧不慢,在旁边坐下。     “公子说笑了,夫人怎地是哑妇!”老郎中对我的搪塞之举,颇为不满。     “昨日辰时…”我硬着头皮,刻意放粗了声音。     “夫人可是咽喉有恙?”     我顿时气结,这老郎中,究竟是不是故意要将我戳穿。     “没有,请开方取药吧。”我抚过面纱,霍去病干净的气息,若有若无地缭绕在周围。     我抑住想要见他的冲动,近君而情却,路遥而思归。     心神不宁地起身,回头却撞在他身上。     “当心。”他附在耳畔轻声道,气息吹拂起面纱一角,我赶忙偏过头去。     “公子所诊何病?”     “取一些治伤的草药。”     我掏出金币,却被他拦下,“这位夫人的诊金,我一并付了。”     “不必。”     “便当做报答那晚的相救之恩。”他指尖擦过我的手背。     我不再多言,他要做的事,无人能拒绝。     摸索着回去的路径,我在街边转了很久,忽而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我困难地扭动了身子,却被人带入怀中     霍去病一手环住我的腰,一手包住圆滚的小腹。     虽是街角无人,可这暧昧的姿势,仍是让我红了脸。     之余。还有淡淡的甜丝,让我眷恋不愿离开。     “请放手。”我推着他的肩。     “若夫人让我一睹真颜,我便放手。”他勾起嘴角,那神态风流不羁,让我错觉重生。     我们两人似是迷上了这样的游戏,明明就在眼前,而他的一再纠缠,定然是有所察觉。     可这一层薄纱,让近在咫尺的重逢,疏近疏远。     “为何那晚,你佯作哑女?”他又欺进了一寸,尾音里微微上扬。     “是你自己那般认为的。”我拿下他欲挑起面纱的手。     “唐突了,莫怪。”他轻轻放手,风雪初霁。午后淡淡的阳光,映得柔和迷离。     他微笑颔首,然后凝住眼眸,“夫人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霍去病,你面前的不是别人,就是我啊…     他说完便萧索离去,我机械地挪动着双腿前行。     你为何不再坚持一下,那么,我一定会奋不顾身。     是夜,我独自坐在窗边,将陶罐子放在文火上熬煮,月华无限。     浓浓的药味弥漫,这么多年来,唯一陪在我身边,不曾改变的,只有这浓黑苦涩的药汁。     院子里一阵响动,我的神经一下子绷了紧,黑暗中,梁公子携着一身寒气而来。     我定定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对不起这三个字,终是倔强的说不出口。     “对不起。”他脱下罩衫,略带歉疚地报赦一笑。     我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努努嘴道,“下次离开之前,请告诉我时间,我害怕这样的孤单…”     “好。”他突然用力,将我的头埋在胸前。     “你原谅我了么?”我闷声道。     “傻女子,你的生活已被人掌控太久,该是由你自己做主了,做你想做的事。”     “你真好…”我使劲将脸庞埋得更深,来汲取更多的温暖。     “我并不如你想象中那般,从一开始,你和李延年只是我的一步棋,只是你的轨迹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     他很少提及从前的事情,仿佛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李姬不会怨你。”我幽幽道,若是没有我灵魂的突然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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