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身体……还是先休息,我去处理这些事吧。”
辰夜担忧的望着她惨白的脸,方才逃过死劫的她好似随时要倒下去,他能让这样的她再去面对那些伤害么?!
“不!让他进来,我要当面和他对质!”夏萱坚决的拒绝。
辰夜微声:“身子要紧,萱儿,这些事以后处理也一样,我会给你交代……”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搂她,想要劝着她睡下,夏萱奋力一手甩开他,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要下地。
辰夜急忙按住她,语气软了下去,愈发柔声在她耳边低语:“我去叫他进来,但是你得答应我,乖乖的,不可激动,不可生气,一切以身子为重,再这么糟蹋,我都要心疼死了,乖些好吗。”他算是看出来了,她嘴上说不怪他,心里是把这份恨连着他也算进去了,现在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仿佛他也是杀死孩子的凶手,这份丧子之痛,她想自己清算,将他排除在外,他只是个外人。
夏萱依旧不予理睬,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坚决。辰夜望了她片刻,唤了晚娘进来照顾,自己出了房间去找张锦。
夏萱则让晚娘伺候她更衣起身,身子却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就算撑不住也得撑,现在还有什么及得上此刻她心中的恨意?想杀死夏茹的心情已经一刻也不能容忍,就算跟夏茹一命换一命她也愿意,她要夏茹死无葬身之地!要弄倒夏茹,从张锦开始!
待她梳洗完毕。张锦才被辰夜带入寝宫来。
他的神情十分黯然,全然没了上次见面的威严,走到夏萱跟前就跪下,恭敬的叩首道:“请娘娘责罚……”
“张大人。您可是咱们朝堂上的脊梁,我哪敢责罚你?”夏萱冷笑一声,上回他要杖责她的时候可有半点这番柔情!
张锦悲切的低声:“臣罪该万死。因臣的一时疏忽而令娘娘和殿下痛失爱子,臣惭愧之极。娘娘要赐死微臣,微臣亦毫无怨言。”
他的愧疚是真真切切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夏萱真的怀着身孕啊!那是辰夜的孩子,是龙脉!他并不知道辰夜对待孩子之事非常谨慎,刻意隐瞒夏萱怀孕的消息就是为了保护她,结果反而酿就这样的悲剧。他好似真的是在为这个过错而歉疚。夏萱听的却分外刺耳,她在晚娘的搀扶下起了身,走到张锦面前,太高了音量厉声问道:“你的意思,你愧疚的只是令殿下失去了未来的积累成。而不是因为冤枉了我吗?”
张锦神色一滞,那股属于他的威严神情又出来了,尽管是跪在夏萱面前,仍旧面不改色的字字珠玑:“没错!指证娘娘与主国私通的事情,人证物证俱在,何来冤枉之说?!待娘娘身子恢复,而微臣还有官位在身的话,娘娘还是得跟微臣进大牢调查此事,直到一清二楚!”
夏萱当真要被他气的吐血。脸色煞白,紧紧咬住了唇,只差没破口大骂。
晚娘忍不住骂道:“你这个昏官!我家姑娘连殿下的孩子都怀上了,还会有二心吗?与主国私下通信有何好处!”
辰夜也皱起了眉头,表情一点点冰冷下去,渗出一抹骇人的寒光。他一向敬重张锦的刚正不阿。所以放心的将刑部交给他管理,十年来他也的确打理得不错。张锦年长辰夜两轮,在辰夜初来秦国时张锦就提点他政事,与他一块清理混乱的朝政,持政之后更是深受张锦的教诲,张锦是他最重要的的心腹之一,更进一步地说,对于年幼丧父的他来说,说视之为父也不为过。眼下在张锦手下夏萱丢了孩子,他一面心痛着这样的状况,一面想着张锦是受人蒙蔽才会做出这等荒谬之事,却没料到张锦在夏萱面前依旧冥顽不化,大言不惭,当真令他怒火中烧。
张锦一板一眼道:“无论是否有好处,有怀疑就要彻查。不管是娘娘、还是殿下,都要彻查!”
“住嘴!”失去耐性的辰夜低声的咆哮,他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拎住张锦的衣领,压了许久的怒气蓬勃的往外窜,冷声道,“你说要与娘娘道歉本王才允你跪在这里,若你执意恶语中伤萱妃,就休怪本王无情!你令本王失去爱子,本王不取你性命已是恩赐,你竟还敢在此叫嚣?!”
张锦瞪大了眼望着辰夜,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仰慕的君王何曾露出过这种表情?!果真是被蒙蔽,分不清黑白!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我国正处於内忧外困的紧张时刻,殿下不可因一己私欲置秦国的百姓于不顾!”片刻的僵硬后,张锦竟硬着脖子与辰夜对峙。
辰夜怒极,理智全无,抓起桌上的茶盏就往张锦的头上砸去。
这一下砸下去,张锦就要当场在椒萱殿血溅三尺。
“殿下!”
夏萱适时的拍向他的手臂,辰夜的手一偏,瓷器落在了一丈之外,碎了一片。辰夜不解的望着她,也瞬间冷静了下来:“萱儿?”
夏萱道,“殿下,此事交给臣妾解决。还请殿下不要插手。”
辰夜望着她脸上的决意,默然的点了点头,“嗯。”
这厢刚刚死里逃生的张锦伏跪在地,面对这等状况毫无惧意,一字一句落地有声:“若微臣之死能唤醒殿下从前的清明之心,张锦死不足惜。殿下可还记得曾与未曾说过的话?只要在位一日,必不令秦国百姓置于水火之中,如今国家危亡……”
“住嘴,你这个白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比我父亲更顽固的人!文人皆是如此么?”夏萱愤怒的喝止他,“口口声声说着殿下袒护我,我要让你知道你错的有多离谱,变的不是殿下,而是你这不信任殿下的臣子!晚娘,上文房四宝。”
辰夜静默的望着她,她……要做什么?
晚娘拿了文房四宝前来,将宣纸摊开在大书桌前,又给她研墨,刹时墨香飘满居室。
张锦望着立在一边的夏萱,亦不明白夏萱要做什么,他听说过这位萱妃能文能武,想来也不过是些女儿家的情怀,还想写文章不成?
笔墨皆准备妥当,晚娘退到一边。
夏萱上前,手握毛笔,沾上墨汁,扬起毛笔在宣纸上奋笔疾书:“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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