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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我没得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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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丁拆后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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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

    谢文在村办塑料编织厂当厂长,经常需要出远门跑业务。大嫂把次子背着上地干活,吩咐大儿子在家玩。

    那时候,没有幼儿园,也没有学前班,小朋友满七岁才能上小学。再加上,谢文与宫喜鹊不对脾气,连累老婆孩子也受到“冷眼相看”的待遇。他的孩子爷爷奶奶不管,小姑小叔不带,只能自己生自己带。刚结婚那几年家里穷,小日子过得紧巴巴,惟有节衣缩食,勤扒苦作。

    大嫂从嫁到这个家,就如同由“富贵乡”跌落“贫民窟”,则没正儿八经地舒畅过,顺风顺水地活跃过,一直被谢家人踩在脚底下,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宫喜鹊,从来就没拿正眼看过她,摆一副视而不见的嘴脸。大嫂把这看作婆母无言的恨,正因为无言,也就抓不到话柄。俗话说,嫁女添一子,娶媳增一女,自己刚嫁来,没出错,没招惹,莫名其妙就被婆母恨得牙痒痒,她心里确实屈辱得慌,想不明白究竟啥时候啥地方做啥事,得罪了婆母?自己咋稀里糊涂就成了婆母的仇敌?

    大嫂爱说爱笑爱热闹,热情热诚热心肠,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心里装不下事,嘴里也藏不着事,无论啥人的啥话,只要传到她耳朵里,不出一周便满城风雨。她无端遭受婆母的不待见,她迷茫就说出口,她生气就讲出来,她委屈就吐苦水,她遭罪就诉抱怨。这样说上人的不是,就换来谢家人的一通数落,和谢文狠狠的批评,及婆母的漫骂。宫喜鹊在有人的时候不骂,俩人单独待在一起,旁边没人的时候才骂,开始并不直接骂,只是阴阳怪气地指桑骂槐,只限冷嘲热讽地骂鸡骂狗,都是溜话外音,哼曲里调给她听。

    听说家里来客了,没等婆婆派人来请,大嫂自觉主动的到婆婆屋里,伸手想帮忙做点家务事。她拿起菜要洗,宫喜鹊让她放下,嫌她以前没洗干净。她从锣锅里用筷子扦起肉要切,宫喜鹊让她停手,嫌她以前肉块的大小没切均称。当着客人的面,她被婆母冰冷僵硬的指责,弄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正当她坐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宫喜鹊却又开腔了:只要我没瘫在床上,能做的就自己来,决不容忍你来乱插手,瞎折腾!刚来几月呵,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想当家做主,谋权夺位啊?只要我活着,想都不要想!

    寒风灌牛耳,牛头也会摆几摆,何况是人。大嫂感觉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讲给谢文听。谢文脑子一过,就惊觉母亲不明说,也不明骂的用意,过去母亲故意给冷脸,只为刺激得她牢骚满腹,进而乱说乱动,再抓错柄,再抓现形,如今母亲刻意做暗示,也只为彻底激怒她,想她怨气冲天,进而揭竿而起,质问,较劲,对峙,自投不孝的罪网,真是老奸巨滑。

    谢文说:扁担长的几步路哩,以后嘛,她特意来喊哈,请你去帮忙哦,你就去耶。取悦讨好的事呢,就莫要再做下去了唷,免得又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咧!

    大嫂没踩地雷,宫喜鹊嘴上不饶,话上更不饶,挑剔这,苛刻这,总是削她胡子,剥她面子。大嫂故意装着没听见,装着无动于衷,学会了忍耐,就当婆母在训练自己的承事能力。宫喜鹊一看什么作用也没起,就直截了当地大口大口,指名道姓,高声喊叫着臭骂,每次都把她骂个狗血淋头。那几年,两个孩子哭哇哇,闹喳喳地要人带,家里地里的活都要她经心经手,谢文又经常出门在外,依赖不上,什么事都落在一个人肓上,她忙得没时间跟婆婆生气,累得没力气跟婆婆计较。婆婆一直都这样,她又自顾不暇,后来就习惯了,修炼到充耳不闻的高度,就仿佛婆母用咒骂式唠叨,在跟自己聊家常。

    至于谢家人对她的嘲笑和鄙视,在她看来,则更不值一提。大嫂的自立与忍让,不仅没换来谢家人的钦佩,羡慕,敬重。但凡族人称赞她总是为别人想得多,一直是个好老婆,好儿媳,或感叹她这些年忙里忙外,确实过得不容易。他们话里话外,人前人后,反倒要出语讽刺“这个傻瓜,不会哄人灌米汤,不会顺人吹拍捧,不会摆谱捞资历,不会拿捏作姿态,不会过渡假变真,吃苦吃亏是自作自受,遭罪遭冷是自侮自辱,得轻得踩是自厌自嫌,活该噻!

    一转眼,这么多年就过来了,眼看着家里过得风声风起,孩子也慢慢长大了,原以为生活就这样波澜不惊,日子就这样平安无事,没料到意外事故从天而降。

    小孩子不懂事,他玩水打湿了衣袖,便趴开火灶的火星,添柴,吹燃,烧起大火,自个烤衣服。一不留神,摔倒在火灶中,被活活烧死了。

    谢文回家后,便责怪父母道:我还在读书,你们就逼我娶妻,火烧屁股地焦急抱孙子。如今我生了儿子,你们又不帮忙照管,有孙子不抱,干吗要我生儿子?

    宫喜鹊说:你娶我相中的,我就带。你自作主张娶的,我不管。

    谢文说:只要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就是你的儿媳嘛,只要是我妻子生的儿子,就是你的孙子嘛。

    宫喜鹊说:你这贱胚,完全被老婆牵着鼻子走,对我们的事毫不关心,为什么要替她带儿子?

    谢文说:她的儿子?原来你巴不得她的儿子都死掉!损丁折后,你不难过,还要兴灾乐祸?

    宫喜鹊说:家大口阔,每时每刻都有一堆事,等着我做,哪里有空闲?

    谢文说:唔,你又不上地,整天在家呆着,把只眼睛看孩子一下,即便出事,也不会烧死呀!亏你还吃斋念佛,积下什么德?修了什么善?

    谢雄说:嗤,我生的,就不要父母操半点心,生个崽有什么不得了?要搞特殊咧?

    谢文说:你老婆是么样人?特殊得不能再特殊了呗!专职带孩子的妇女,整个村子能有几个?

    谢英拍着胸脯说:我生下儿子,就不要父母带!

    谢文说:说一套,做一套,明一种,暗一种,你这话,等于马屁。

    谢清泉说:不管是谁生的,都是我的后人。跟你老婆讲,日后你不在家,她要上地,就把孩子送过来。

    宫喜鹊说:你叫她送来,你带,我是不管的。

    谢清泉说:我带就我带,大不了我歇一天工嘛。地上的活,耽搁一时,没什么。孙子的事,再小也是大事,误不得啦!

    谢英说:她天天送来,你天天带,反正你歇,我也歇,大不了我们都喝西北风去。

    谢清泉说:未必我找你要吃要穿?我还没老到要你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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