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家伙今天真是没完了。心中虽有些许抱怨，但念及许太医今日的表现，皇帝只得叹了口气，点头应允：到底也是个忠心耿耿的臣子。
“水月姑娘方才说，这盒胭脂是自晗妃娘娘那里拿的？”
水月直起身子，垂下眼睛想了想，点点头：“是半个月前，水月记得清楚。”
“拿到之时，盒中的胭脂，剩余可多？”许太医听了她的回答，转头望了望其余几名太医，顿了顿后，继续问道。
“今日是娘娘首次用，晗妃娘娘所剩，大约也就这些了。”
二人的对话仅是一问一答，看似只是普通的问询，但有些敏锐的人已经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微妙，躲躲闪闪地将视线落在皇帝身上。只见卓君浩闭着眼，皱着眉，嘴角已然下拉出一个弧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皇帝即将爆发的前兆。
“今日之宴，到此结束。众爱卿，先回吧。”赶在许太医继续张口提出下一个问题之前，皇帝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宴厅中响起。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此事确为皇帝家事，身为朝臣能探究到的，也能这么多了，再在这是非之地待下去，难免会被牵扯到。现在能离开，真是再不过了。
眼见着皇帝发话，众臣立马齐齐一拜，道声“臣等告退”，便一个个忙不迭地冲出了宴厅。
“摆驾华康宫。”见群臣皆已纷纷退去，皇帝冰着一张脸一甩袖子，先行走出了宴厅。
华康宫是平日里皇后娘娘处理后宫之事的场所，皇帝只是偶尔路过会去看一眼，并不常去。今日他点名去华康宫，意思已经是摆明了的，宴厅中余下的众人包括几名太医，随即便跟了上去。
“陛下。。。。。。”
“你不许说话。许太医，有什么疑问，给朕当众说出来。”见着跟上来的皇后似乎有话要说，皇帝不客气地打断了她，接着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座前，怒气冲冲地坐了下来。
听到卓君浩的命令，一直站在最后的许太医缓缓行至众人面前，弯腰一拜道：“回禀陛下，老臣疑心，晗妃娘娘落胎是人为。”
许太医一言，如掷了一颗石子入水般激起千层涟漪。宫中众人无不大惊失色，纷纷望向皇帝，却都不敢发出一声议论。
“你说此话，可有依据？若敢造谣生事，朕诛你九族！”卓君浩扫视一眼全场，众人的表情便皆已落入心底。他说这话的语气虽是不带善意，但眼睛却并未看向许太医，而是紧盯着额角带着冷汗，坐都有些坐不稳的一人。
“事关皇嗣龙裔，老臣绝不敢无端造谣。”许太医说罢跪下了身，俯首一拜后说道。
“告诉朕，朕同晗妃的孩子，到底是如何被害的！”
“回禀陛下，老臣必定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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