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老臣已经说过，这鲤鱼胆有毒，且性寒不宜女子服用。书中有记：‘凡有孕者，不宜食生、冷、性寒、带毒之物，食之或可滑胎。’鲤鱼胆是生生将这四项占全了，乃是孕者大忌之物，偶食都尚且需要调养一段时日，若是日日服用，必然会导致胎儿不保，母体受到折损。晗妃娘娘如今依旧出血不止，便是这般缘故。”说到此处，许太医抬头望向若有所思的皇帝，见他没有想要提问的迹象，便继续道：“鲤鱼胆本身味道虽重，但其制成粉状后腥味极淡，只是入口之时会有苦涩之感。掺入胭脂后，原本的腥味也会被掩盖。老臣方才亦说过，食饭饮水时唇上的胭脂易入口中，此时其苦涩之味因食物味道干扰或茶水味道遮掩，不会十分明显，因而更不易被发觉。”
这一番说辞同之前玲珑与许太医商量好的并无差别。不得不说，许太医做戏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好，若是玲珑不知情，恐怕也对他这认真的样子信服，觉得他原来是个难得的肯为皇族考虑得如此细致的忠臣。
“这么说来，晗妃并不是胎弱，而是遭奸人陷害！”皇帝听他此番解释，长出一口气，似乎努力在压制着愤怒道：“那这盒胭脂，是从何而来？”
“皇上，求皇上恕罪！”听皇帝此言，一直坐在他身边的皇后忽然起身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喊道：“臣妾方才就想同陛下讲，臣妾识得此物，臣妾识得此物啊！”
“怎么回事！你给朕从实说来！”
“陛下还记不记得二月二那日，环妃在清舒宫中与晗妃发生争执一事？”见皇帝如此厉声厉色，皇后只得无力地垂下双手，摇了摇头：“臣妾管治后宫，却依旧让皇上操心。臣妾内心惶恐，第二日一早便叫环妃入了凤居宫，叫她去向晗妃赔礼道歉。刚好兆景上的胭脂贡品宫中还剩余些，臣妾就想，刚好让环妃带着，也好显出个诚意。现下出了问题的这盒胭脂，便是其中之一。”
“没、没有！”似乎是没想到居然是皇后站出来指责自己，环妃晃着身子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红着面孔跪在地上，吃力地反驳道。
见她一脸醉态，卓君浩露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厉声道：“身为妃子，依旧饮酒无度，宫里的规矩都是摆设吗！你说没有，那朕问你，这盒胭脂，可是你送至晗妃处的！”
“不、不是臣妾。”环妃依旧一副口齿不清的样子，却也努力跪直身子，望向急急辩解道：“皇后、她给臣妾的胭脂饰物，臣妾都是原封不动地送给了晗妃啊，臣妾、臣妾绝对没有。。。。。。”
“你与晗妃向来不和。念你在宫中也服侍朕多年，朕对你也够放纵。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没想到你居然敢在龙嗣身上动手脚！”卓君浩一拍龙椅站起身来怒道：“你可明白，朕便是现在拖你出去斩了的心都有！”
“皇上，臣妾也。。。。。。”听皇帝此话出口，环妃一瞬间便慌了神，只见她连滚带爬地行至皇帝脚边，扯着明黄龙衣的一角，仰起头来可怜兮兮地望着偏过头去不愿理她的皇帝道：“皇帝念及晗妃的孩子，难道就。。。。。。”
“皇上！”一直跪在皇帝右边再没讲话的皇后突然张口打断环妃的话，俯身一拜，再抬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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