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此言，皇帝忽然撇嘴不屑地嗤笑一声，随即便松开了已经憋得脸色通红的玲珑，背着手行至水月面前，声音里凌然带上了一股杀意：“呵，胆子不小。你可知，朕现在就能将你拖出去，斩了你的脑袋挂在城门口示众三日！”
水月未急着回答，反倒是先做了一个长拜，然后才起身，带着一脸豁出去的表情说道：“奴婢命贱，自然是死不足惜。只是希望陛下能听奴婢一言，也不要冤枉了娘娘。”
“冤枉？好，我倒要听听，是怎么个冤枉法！”说罢，皇帝一扬下巴，示意水月身后的那几个太监退下去后，转身回到了龙椅。
“那日我同容妃娘娘去看望病重的晗妃娘娘。。。。。。”说道“晗妃”二字时，水月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望了望上边的皇帝，见他面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便继续说道：“陛下也知道，容妃娘娘在宫中没什么朋友，唯有晗妃娘娘待她好些。那日在清舒宫中，娘娘见这胭脂盒漂亮便很是喜爱。奴婢见着清舒宫的亦珍似乎是要将这盒子丢掉，就顺便跟她讨了来，回宫送给娘娘。本以为盒中胭脂已用尽，谁知打开却还有小半盒，味道甚是好闻。娘娘爱惜得很，怕人把盒子摔坏了，平日里都只将它放在梳妆台上，舍不得用。也就是今日，娘娘非说给陛下准备好了曲子，要擦这胭脂，奴婢实在坳不过，这才给她擦上，谁知。。。。。。。却出了这样的事。陛下您想想，暂且不说娘娘心智不清有没有那个能力谋害陛下，退一万步讲，便是娘娘有，又如何会光明正大地允许奴婢拿来给太医们验？更何况，这胭脂毕竟是擦在娘娘唇上。。。。。。”说到此处，水月俯身又是一拜，音调里已然带了哭腔：“陛下对娘娘颇为上心，本就容易招人嫉恨；偏偏娘娘不晓人事，单纯地跟个孩子一样，对人更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皇上，皇上您最是能明察秋毫的了，奴婢求陛下，保护娘娘，查清此事，还娘娘一个公道。”
水月这一番话着实说得句句在理，连皇帝也一时有些哑然。他不是没有怀疑，玲珑醒来后经自己多番试探，她应该是已失忆的，只是他始终忌惮玲珑之前所知之事，对她不敢放下戒心，甚至希望她能因体内断肠红残毒发作而就这样死去。今日之事，说到底，玲珑才是受害者，若不是他与玲珑有了接触，只怕根本无法察觉这胭脂被人动了手脚。
如此一想，皇帝紧盯玲珑的目光这才放缓了一些。那娇小的人儿还缩着身子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卧在地上一抽一抽，依稀传来弱弱的抽泣声，让卓君浩的心里也生出了些许愧疚。
就在他抬手准备招玲珑到身边时，立在龙椅旁一直未出声的许太医忽然站了出来，一拱手道：“老臣有方才听水月姑娘讲，心中有些许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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