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

    第十八章

    “你不是说我不配做一个中国人吗！你不是你要按照中国人的方式去生活吗？你现在何必低声下气的去求一个根本不配做中国人的人呢？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做玷污了你的中国心吗？”赵玉霞在电话的另一头说。

    “不，不玉霞你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是被西方文化侵蚀的假洋鬼子，你是高尚的中国人，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共同语言？”

    “我知道你恨我，我明白你对我的爱，我何曾不想有一天咱俩可以一起追寻自己的幸福生活，就像在念大学的时候我们肩并着肩手挽着手一起为了未来奋斗，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是我们都无法预料的，我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人！”

    “哈哈，哈哈，那好吧！长话短说，也让我这个假洋鬼子好好领略一下你的中国文化观！”她从充满讽刺的说。

    “我想你不想看着渐渐富裕起来的中国，还有那么一批过着男耕女织，过着时间基本靠天，开会基本靠喊，新闻基本靠广播的生活吧，我想当你看到那些住在“金山”上本来是可以靠着自己的辛勤汗水去致富去改变生活却在生活的最底层挣扎为了一日三餐而犯愁的时候也会动恻隐之心吧！他们不是没有未来，他们也不是麻木不仁，他们一直在艰苦的奋斗，的的确确我要是跟你去了上海我会过上我想要的生活，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可是他们呢？我们难道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继续过着那种艰辛的生活吗？”

    “你说完了吗？”她问。

    “没有，我还有话要说。”他讲到这里的时候慷慨激词内心无比澎湃，就像一个撒尿的人本来憋了一肚子的尿，现在刚刚找到一个可以解决问题的地方，谁知刚感到畅快淋漓的时候忽然有人对他说“憋回去”，这是行不通的，这泡尿一定要舒舒服服的尿完，哪怕尿完后天塌下来也要尿完。

    “正如你说知道的那样，我是一个孤儿，六岁以前我住在东莞一栋废弃的建筑里，我战战兢兢的充满恐惧的生活，我爸他是个走投无路的杀人犯，他本想把我赶出那栋破烂的建筑，可是当他意识到我比他更弱小更脆弱的时候，他不顾一切的收养了我，还有迎霞，我不知道她有怎样的身世，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在我们生活最艰辛的时候我爸毅然把她抱回了家，要说自由、幸福难道我爸他就不喜欢吗！难道他就该抚养两个与自己毫不相干毫无血缘关系的孤儿，他供我们读书供我们上大学即使在生活无法继续下去的时候他都没有说过让我们退学的话，他期望着我们为他养老吗？他期望我们能够给他幸福的晚年生活吗？当他看着我们有了养活自己的能力后，当他看到我们已经过上幸福的生活后，他…他自己却去警察局自首了。”

    他在哽咽，电话的另一端也在哽咽。

    “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想你也跟我一样的迷茫，你也想过试图解答这个谜题，我爸用他残缺的生命给我们做了诠释，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炎黄子孙，活着就在“奉献”，无私地奉献，当我再次回到我爸的故乡，看着这块养育他的土地，这里的人和他一样善良，他们渴望幸福，纵然他们驱赶过我们，那并不是他们的错，他们没有受到过教育。现在受到过良好教育的我重新踏上了这片故土，乡亲们为我爸抬棺，他们热切的希望我能够留下来带领他们致富，他们拥护我，他们帮我照顾我疯疯傻傻的母亲，我心存感激，我怎么能看着他们贫穷一走了之。”

    赵玉霞的泪水啪啦啪啦的滴在桌子上，她被晨星无私的胸怀感动着，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讲中国魂中国精神，她为自己的自私为自己的无知流泪，她所崇尚的西方文明，她所信奉的西方信仰是那样不堪一击，爱，她为每一个中国人肩上沉重的责任感流泪，她为每一个中国人身上所具有的美好品质而落泪。

    “我错了，我误会你了”她在那边说。

    “我太激动了，我不忍…。。。”

    “我知道中国的圣贤之所以为圣贤，中国文化之所以能历经千难万险而不中断，原不过“不忍”二字，圣贤不忍人心向恶，国人不忍祖国沦落。谢谢你，你让我明白了华夏灿烂的文明，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她放下电话捂着脸跑进自己的卧室扑到在自己的床上嚎啕大哭起来，她为自己的无知，为这场从未有过的精神洗礼痛哭不已。她是一个基督徒，她曾经在基督被害时流过泪，她曾为中国人没有信仰流过泪，她曾为中国人不信基督流过泪，不过每一次痛哭都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她第一次意识到中国圣贤的智慧，她第一次为自己曾经怀疑圣贤感到羞愤，博爱，不是基督所有，中国几千年来之所以能够坚强的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之所以历经种种磨难依然可以保持住自己独特的文化，之所以每次伤痛后都能很快的发展起来与这种精神是分不开的，她似乎看见了那根连续着上古、中古、古代、近代、当代乃至未来的精神命脉“爱”，她为自己身为华夏子孙感到骄傲和自豪！

    二

    第二天赵玉霞就恳求自己的父亲打电话给当地乡镇府，乡里的领导接到上海来的电话后满口答应了释放村长的事，她还嘱托自己的父亲打电话的时候务必要嘱托当地政府好好地扶植村里的经济发展。

    不久后，我看见村长身上斜披着大衣嘴里含着那根长长的烟袋兴高采烈的走在回村的山路上，他的后面跟着那个曾经是我的搭档也是我的手下的结巴领导，结巴领导走不惯山路跌跌撞撞的跟在村长的后面一跳一跳的笨拙的像个癞蛤蟆。我差点跌倒在山顶上，我隐隐感觉到庙里的神仙收到了晨星那个恶魔的钱，一定是这样的，土地和山神收到了晨星送去的香花纸钱，他们施展自己的神力又把村长救了出来。我稳住自己颤抖的身体仔细的看着披着大衣的村长和跟在后面一跳一跳像个癞蛤蟆的领导，我要了解我的敌人，我必须摸清他们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态。我悲哀的发现那个结巴领导并不像当初来拿人的时候那样神气，甚至跟来送党旗的时候相比也黯然失色。这真是翻了天了，看来神仙爷爷真是法力无边呀！他竟能让乡里的领导我曾经的手下，对着村里的领导我曾经的敌人现在的敌人以后还将是敌人的人卑躬屈膝，我慌忙的下山，顾不得那群在山上吃着肥美芳草的羊群，我得赶快弄一篮子纸钱到庙里给那里的土地山神送去，我不能让恶魔占据了上风，我不能让浊气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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