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伤痕累累的桐童,大伙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对桐童的事也暂不追究,七手八脚地把桐童抬到床上,小心照料。不提。素花见桐童这般形象,更是心疼得直掉眼泪,赶紧倒了一盆温水,流着泪小心给桐童擦拭着伤口。王氏、刘氏俩妯娌这时也慌了神,都手忙脚乱地帮助素花照顾桐童,不时还软语劝解她。听着王氏、刘氏俩妯娌的话,再看看不醒人事的桐童,素花更是泪如雨下:“短命鬼的,要死就趁早!让你老娘这样把心悬着又是什么道理!假如你死了,老娘哭两鼻子也就了事了;如今你这样欺负老娘,老娘欠你孙子什么了!短命的,你要心疼死老娘才心甘!——你拿着尖刀子戳死我吧!”桐铁柱听了,也很不受用,一句话也没说,噙着泪耷拉着脑袋到院子里佯装抽烟去了。桐建斌刚要说什么,却被素花骂了个狗血喷头,也闷闷地到院子里给桐铁柱告状去了。桐铁柱听了他的话,火气直往上冒,手在空中徒劳地抖了几下,像是在积聚什么力量一般。这样反复几次,突然,毫无预兆地给了桐建斌后脑勺一掌,指着桐建斌的鼻子颤着声大骂:“畜生,到现在你还不消停一会,非要逼死他你才心甘!滚,老子不想再见到你!”桐建斌被他老子打得火冒三丈,又不好发作,只好灰溜溜地走了。桐富云见桐建斌这般形象,又想起桐童的伶俐,叹了一口气,青着脸找医生去了。没走几步,正巧,桐馨雨带着医生走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幕,一点不差地落在医生眼里,医生看着正在生闷气的桐建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桐富云给桐童看病去了。唯独李氏,见桐建斌朝自己这边走来,微抬眼皮,用一种很古怪的语调自语似地说:“现在的娃娃心都坏了,看不见大人丁点的死活,非要逼死大人才算厉害!——逼死大人对你们这些鬼孙子有什么好处——等着喝西北风去吧!”说完,又摇着头回自己家去了。医生把桐童肩上的碎磁片取出来并上好药后,嘱咐了几句,又很意味深长、似笑非笑地看了桐建斌一眼,叹了一口气,走了。听着桐童不断的呻吟,又见他到处胡乱抓乱动的痛苦样,不断来回踱步的桐富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打开自己的柜子,取出指甲盖大小的大烟,要素花分十次让桐童吸食,借此缓解他的痛苦。素花不敢大意,只是心里还有些担忧,怕桐童吸上瘾不好戒掉。“没事,我有分寸!这么小的量再加上分这么多次吸食,是上不了瘾的。别忘了,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心疼童娃子!”桐富云似乎看出了素花的担忧,青着脸说。听了桐富云的话,素花取了少许,小心翼翼地伺候桐童吸食。吸完大烟后,桐童略显安静了些,沉沉睡去。大家见他没有什么大碍,也都向桐富云轻语告了扰,退了出来,各回各家去了。桐心柱得空听了桐嘉佳、桐嘉兴的话,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提脚回家后就倒在沙发上,王氏怎么问,他也不回答。见他这般模样,王氏也死了心,赌气不理众人,兀自做家务去了。
眼前似乎还是一片草原,只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碧绿的草在这明晃晃的阳光下不免显得有些寂寞和空旷。太阳很大,闷热闷热的,很让人不舒服。桐童依旧以一个孤独者的形象出现在草原上,孤零零的,没有人陪。天很热,草丛里传来蛐蛐忽高忽低的叫声,这让原本就烦闷不堪的桐童更是心慌意乱起来。桐童就在这虽充满绿意却没有一点生气的草原走着。眼前除了草还是草,一眼望不到头。桐童口干舌燥,一种近乎万念俱焚的绝望渐渐从桐童心底活跃起来,并时不时地操控着桐童脆弱的意识,让他有了要自杀的冲动。正当桐童心灰意懒之时,面前似乎有人影飘过,定睛一看,樊帆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他面前,像以前那样温柔地看着他。“樊帆,我的菜籽哥哥,你还是回来了呀!知道吗,我快要想死你了!在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哥,抱抱我,像从前那样!这么长时间不见我,难道不想我吗?”桐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他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菜籽哥哥时,他扑进樊帆怀里如此说。樊帆见他这样,再看他如此憔悴的模样,也滚下泪来:“是我不好!是哥不好!土豆弟弟,你受苦了!哥发誓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桐童听他说得这么贴己的话,又是一阵感动,只有掉泪的份:“不苦!不苦!只要你陪着我,再苦的日子我也觉得是甜的。菜籽哥哥,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再这么轻易离开我,好吗?”“恩。哥答应你!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哥发誓!”桐童听了樊帆的话,心里一阵甜蜜,抱着樊帆沉沉睡去。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桐童只觉得自己的肩上痛得难受,感觉自己被某种力量拉扯着,身体被四分五裂,那种万念俱焚的感觉又来了,排山倒海地朝自己扑来。再次睁开眼向樊帆求救,可哪还有樊帆的身影!他被一条巨大的花点巨蟒缠着,险些要喘不过气来。蛇恶狠狠地瞪着他,贪婪地吸着他的血。意识渐渐模糊,感觉自己要死了,全身冰冷且麻木,想叫却喊不出声来。“樊帆哥~~”如此低唤着,任凭蛇把他的血一点点地吸走,干瘪的身体因为吸血的关系,变得更加粗壮起来。再次睁开眼看看四周,不由得被吓傻:不知什么时候,眼前哪还有什么草原啊,只有无数诸如蜘蛛、蜈蚣、蝎子等毒虫慵懒地爬行,而充斥他眼球的,只有蛇粗壮的身体,几乎一眼望不到头。桐童本就不是什么胆大的人,如今又被这些毒物渐渐靠近、蚕食,他只有喊樊帆求救的份。空旷的世界只有桐童微弱的呼喊声回荡,那个所谓的要爱他生生世世的男人却永久地离开了他,任凭他怎么喊,樊帆也永远不回来了,陪他的只有各种贪婪的毒物和那条一直在吸食他精血的花点巨蟒而已。
当桐童从那可怕而又充满寓意的梦境中惊醒,映入他眼帘的只有那个被他称为“天底下最狠毒的母亲”的可怜女人。她似乎被各种痛苦折磨,那些象征各种痛苦的泪水一直从她红肿的眼眶快乐地流出,不断咬噬着她的心,瓦解她对小儿子所谓的怨恨,让那些可怜的内疚渐渐充斥她伤痕累累的心。她忍着不让那些冰冷而又苦涩的泪水过多地滴在她小儿子憔悴的脸上,然后用热毛巾轻轻擦拭让她伤透无数次心的小儿子冷汗涔涔的脸。她似乎要说话,可话快到嘴边,又被泪活生生地逼了回去。她放下毛巾捂着嘴很压抑地哭泣。她的小儿子似乎也感动了,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泪慢慢地溢出他的眼眶,被这昏黄的阳光照得明晃晃的。他轻轻抚摸着他母亲爬满皱纹的脸,很是内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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