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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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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得一口一口吃,事得一件一件办。先说集资修路的事,进行的还很顺当。折腾了几天,大部分人家都交上来了。五户最巨,三、五千元不等。

    第一户,头号人物村支书!手头有钱,当了十几二十年支书,表面上的文章自然会做。支书是不打算干了,失去民心, 硬撑无人拥护,虎死不失威,要给村民留个好印象。第二户大夫,挣了些钱,不管来路,总归还是银子,该掏的还得掏。不拿点出来,乡亲肯定背后吐唾沫,良心上觉得亏。第三户大牛,为了未来的村主任,跟卓尼磨破了嘴,总算人面前显尊,露了一面。第四户是李大年,虽然不谋取啥子便宜,该放血的时候,有多少都愿意放出来。自己就这个毛病,不是儿子在这里主持工作吗?自己不正焉能正人乎?第五户赵刚,未来的支部书记。李家湾的挂帅将军,现在不带点头还等何时?把媳妇秋天上新疆摘棉花挣下的几个全拿出来,也顾不得以后的事了,形势逼人,顾了肚子丢了面子,让人笑话一切都就完了。王兴发也不甘落后, 逾了千元,跟以上几家相比有些小巫见大巫,他说自己有心但手里没钱,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

    也有两口子头打烂,一分钱也没交的人家。自然是自愿,不交就不交,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算了。

    修路的挖掘机在山谷里轰鸣,村子里仍静静的,偶尔有几声狗叫。青壮年都正在准备外出打工,每年秋后封冻以前青壮男女都向外涌。靠山吃山已经成为历史,眼下法规森严,山里的东西你不敢动了,只好卖力气求生存。

    王兴发张罗着修公路的事,村里派了几个守家在地的半大老汉跟在挖掘机左右干些零散活。这些都有村里给报酬。秀花、桂花在家里忙着给工人们做饭,忙的满头大汗。大夫仍躺在炕上养伤,看来真的伤了筋动了骨,可他就是不到医院里去治,不知他的心里有啥后顾之忧。其实道理很明白,一辈子过来过去算计别人,现在杀虎不成反被虎伤,觉得见不成人。

    李大年谢绝了王兴发给安排的工作:每天挖掘机不工作,他看机子,认一个工。他的心里想的比别人多,也更重要。儿子想干的事,也是自己压在心底的一个愿望。眼下已经走马出阵,就得收拾起来干了。他比李兴,不只是感情上的冲动。几十年的磨砺,他老练,城府太深了,他知道也是自己该出山的时候了。他交代李兴和赵刚,官司的事,不要怕,但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找回合同书,证实王兴发讲的是不是真话。如果真按王兴发讲的那样,这场官司会有惊无险,钱是要出一些,但不是张大头讲的那么多。矿也能收回来,那份合同书,按合同法可以认定是份无效合同。他也研究法律,要是爱出头,他考个律师没问题,可他不去为了一家,把另外一家挑剔的体无完肤。

    今天李兴和赵刚到县里办事,他叮嘱再找找法院,也可以找律师事务所咨询一下。送走李兴赵刚,李大年开始干自己的事了。李家湾修个电站,天时地利全有,他梦寐以求想了几十年,就凭他的一厢情愿是办不起来,眼下自己的儿子跳出来办这事,他还是有些怀疑,但他也有信心。现在国家的实力强大了,西部开发在即,背靠大树有柴烧,但国家管的事儿也太多了,能顾得上你这小小李家湾?全靠国家是不可能的,出路又在哪里?他心里也有个谱,要不他决计不让儿子出这个风头,所以他也决计替儿子出一把力,当一次垫脚石。

    他家背后有一眼窑洞,是他刚到李家湾时李兴的外公派人给挖的。从那以后他才在李家湾有了安生之所,从此有了生活的基地。当年跟李兴妈结婚,也是在这窑洞里。后来包产到户生活有了起色,才盖了四间房。这窑洞便闲置下来,里面归置些破旧的农具,箱箱柜柜。岁月艰难,敝帚千金,一针一线来之不易,他对过日子非常仔细,虽然几十年下来,没啥积累,可他对自己创造下,曾给自己生活带来的任何一个器件都舍不得扔掉。在别人眼里,这些都是啥东西,半文不值早丢进灶堂里烧火做饭了。他不那么干,这些东西留给他从前的痛苦和美好,过去的奢望和记忆。

    这些东西房子修起来没再动过,他一件件往外搬。老伴大惑不解:“你这是干啥?兴发让你到工程队挣几个补补家用,你推推辞辞,折腾这些,你们父子两尽干些人想不通的是。”

    “嘿嘿。”李大年笑着:“想不通就别想,费那脑子干啥,家雀焉知鸿鹄之志。”

    这老两口几十年下来,相儒以沫,说话办事细言低语,稳稳当当,少有争执。

    “你过来帮我洗麦子吧,我忙不过来。”老伴一边轰赶围上来抢吃麦子的鸡猪,一边说:“狗仔带过话来,他们明天到镇里磨面粉,我们也洗上几袋顺道拉上……哞、哞、呩……”

    “你先忙着,等我把东西找见,就帮你。”李大年仍在干他的。老伴喃嘟道:“破蓖烂闲,翻箱倒柜干啥,也不顾人闲人忙,真是个闲来疯……”

    眼看日头都到中午了,李大年才把窑里的烂东西折腾出来,他招呼老伴:“娃他妈,来来帮一把。”

    “这又是鸡又是猪的,我哪能离开?”说着又把围上来的鸡猪赶散,抹抹手上的水迹,朝窑洞口走过来。抬的东西,是李大年当年结婚时老伴的嫁妆,一口大木箱。不过已经似是而非了。上画的孔雀戏牡丹全被牛粪糊起来,黑不隆冬像个怪物,她有点不高兴:“怪道来心里记得个啥丢了,原来是这只箱子不见了。你糟蹋作践人真不是装的,不乐意烧了也就算了,把一个大红大绿的东西用牛粪糊起来像个啥么?”她一甩手不想帮这个忙掉头便走。

    “唉,你这老伴,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保护文物,完了还你一个大红大绿的箱子咋样?不这样弄早就让老鼠啃成稀巴烂了。”

    老伴半信半疑帮着把这个稀里糊涂的木箱抬到当院,里面啥不知道,觉得很沉,不断用眼神打量李大年。

    老伴又一次跑过去把围上来吃麦的鸡猪轰走后问:“啥东西,这神神叨叨的,我咋不知道你啥时候往这箱子放东西来?”

    “这东西整整十几年了,那时你还不在,就是兴娃出麻疹,你去医院那当儿,自然不知道。”李大年说。

    老伴对这口箱子有了兴趣,麦子也不洗了,拿个棍把鸡儿猪儿赶出大门的山坡下,关上门也凑上来想看个究竟。李大年敲掉木箱四周的牛粪壳,箱子的红花绿叶又恢复了原状,真的又鲜又亮。他拧掉铁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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