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这样。”我皱着眉头说道。
 
面前的少年仍旧一言不发,只挑着眼角看着我,眼神锐利,看得我不由更是心虚。
 
“你不要这样。”我说道,“他受伤了,我……我有些不放心而已……”话是这么说着,我却有些底气不足,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
 
少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冷冷看着我。也不生气,也不愤怒,只是那么冷冷看着我,就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一般,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从前我与柳青函如胶似漆,他不开心。后来我一脚踢开柳青函,他依旧不开心。现在我们和好了,他还是不开心。有时候总觉得这孩子心思很重,可是再看看,又觉得这孩子单纯得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而无论什么样子,都让心事重重的我觉得难以招架。
 
“阿克……”我忍不住放柔声音,带着点讨饶的意味。
 
少年依旧紧紧抿着唇不说话,然而眼神却渐渐柔和了下来,终于叹了口气,却道:“殿下,你这样做真的开心么?”
 
我被他问的一愣,心中只觉咯噔一下,似是有什么秘密被人窥到一般,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了,再难掩饰下去,随即恼羞成怒:“臭小子!翅膀硬了,开始教训我了啊!”一面气恼地嚷着,一面扑了上去,伸手揉乱他的头发。
 
阿克见状,先是一惊,却不敢躲开,只得伸手扶住我防止我跌倒,任由我揉乱他的发。
 
额发被拨乱,衣领也有些散开,见我还没有要住手的意思,阿克也是不服气了,反伸过手来呵我痒,我躲闪不及,却最是怕痒了,忙一面躲闪着,一面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样疯闹着,阿克却也渐渐笑了开来,倒不再追问刚刚的话。
 
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我被他挠得厉害,有些站不稳了,斜斜倚着他,这才双双停了手。正兀自平复着呼吸,耳边却传来他低低的声音:“只盼殿下是真的开心,便好。”
 
我不由愣住,他却什么都不再说,已走了出去。
 
我有些呆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这小子今年有十四了吧。才十四吧?可是那身形已渐渐有了青年般的坚实和沉稳。
 
甩甩头,不再多想,转身走回帐中,却见柳青函已经起了身。
 
“怎么起来了?”我忙走了过去,“不多歇会儿,伤势不要紧么?”
 
柳青函笑道:“殿下挂心了,我伤势早无大碍。”
 
看他神色如常,气色也不错的样子,我才放下心来。
 
那日柳青函终于平安回来,与他一起来的却是濯郡各地驻军均被盗贼攻击的消息。原来这些日子那贼寇未再来犯,却是调集调集人马攻击各处驻军,打定主意趁我同陈亦鸣不在, 
攻其不备,想一举拿下各州县。
 
好在早在我与陈亦鸣刚回渝州驻地时便已将消息传了下去,各地驻军早有准备,并未让贼人得逞。然而这样的消息却依旧让我们大吃一惊。
 
濯郡上下州县驻地十余处,连同濯郡大营,驻军六万余,据军报所言,贼人竟集结了近十万贼寇之众,又几乎是同时攻击各处,这实在是大出我们意料。
 
“若说濯郡贼寇有十万之众,我并不惊奇。”我说道,“可是竟能将这十万各自为战的贼寇集结起来,统一调配,发号施令……事到如今,我仍是不太相信。”
 
陈亦鸣点点头,道:“各地盗贼无法无天,逍遥惯了,本就受不得拘束,更是谁都不服谁,临近寨子甚有嫌隙者,更是势同水火,时时相斗,又怎会这般合力攻击,听命于人?近年来绿林中也并未听闻什么人有这般声望,可以号令一声贼寇。”
 
“正是,”我接道,“这么多人,到底是怎么组织的?是谁人在发号施令?更何况,统领这么多人,粮饷何来?军械何来?总不能还让各山寨去抢?见他们几乎都是同一制式,更像是有人同一调配,这银钱又从何而来?”
 
这事实在蹊跷,渝州几乎所有将领齐聚,几乎想破脑袋,也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有人将这一省盗贼统帅了起来,并且向官府宣战,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了。”柳青函说道。他虽身受重伤,经过医官医治,几乎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带伤,然而他却如同没事人一样,只躺了一晚,便依旧精神奕奕地爬了起来,同我一起参与军中议事,实在是不可思议。
 
他继续说道:“各地盗贼几乎是同时攻击各处,人数近十万之众,这已不是一山一寨之事,定是有人在背后统帅。自今年开春以来,各地盗贼便似少了许多,过往客商百姓被劫之事更是几乎不见。现而今想来,竟是那统帅众匪之人自那时便开始活动,各处贼寇安守不出,必是养精蓄锐,甚至暗中操练也不无可能。”
 
闻言,帐中众人均是一惊,然而细细一想他的话,竟是有几分道理。
 
柳青函看看众人,又继续说道:“此处张统领被困渝岚山,上万贼寇围而不攻,想来其目的并非张统领的那千余人马,却是图谋前来救援的殿下、陈将军还有五千官兵。援军一到,便中了贼寇埋伏,几乎陷入险境,却也印证了此番猜测。”
 
那日情形确是险峻。然而事后清点残余,竟仍有约莫四千人马返回了渝州大营,将领也几乎未有折损,这却出乎了我的意料。反倒是五百侍卫营几乎折尽,史克、柳青函身负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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