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看对方四人只有张豹是男的,误以为欣儿口中当家的是他,转身向范晔道:“表妹,你……怎能与别人共事一夫呢!这事若是让姑父、姑母知道了,还不被你给活活气死呀!”范晔也糊涂了,惊问道:“张豹,小师傅说的可是真的?”张豹道:“我不认识那个尼姑。”范晔道:“你没骗我?”张豹发誓道:“我若骗你,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范晔向他深情的一瞥,道:“豹哥,我信你的话,千万不要发誓,我让你好好的活着,跟我……跟我白头偕老。”
欣儿打小出家,身边除了师父和几位师叔外,很少见外人,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一个月前一了和尚带她出来云游来到范家庄,与众人相处时日多了,才懂得一些世俗之事。她对“当家的”含义还不清楚,只以为是黑道术语,此时见他们又是责备,又是发誓,便道:“错了,错了!我当家的怎会是须眉大汉呢?你们给弄错了。”
薛平道:“哪你……当家的是谁?”欣儿道:“她叫我尼姑姐姐,让我叫她妹子。可我是出家人,知道那样称呼不好,就称……柳小施主。我看出来她有些失望,可出家人有太多的不便,我不能乱了出家人的规矩。现在好啦!她是我当家的,也是和尚爹、范施主等人当家的,这样柳小……当家的也就不会怪罪于我了。”
她的一番话,除了柳惠之外,把在场的其他人全给说糊涂了。柳惠高声说道:“尼姑姐姐,把枪收了。”欣儿道:“是,当家的。”柳惠问道:“尼姑姐姐,范大当家的应了吗?”欣儿道:“应了,应了。当听说你能帮他找回妹子,他高兴地多喝了一碗酒,多吃了一碗肉。”柳惠道:“尼姑姐姐,你去通报范大当家的,就说我柳惠把她妹子送回来了。”欣儿应道:“是。”她展开双腿,奔向了鹰嘴崖。
柳惠重把目光投向了薛平,冷冷的道:“薛大当家的,你若下令收回弓弩,放了我范晔嫂子,我还当你是朋友。”薛平暗叹了一下,挥手道:“范家庄从此多事了,罢了,罢了!”范晔经过他身旁时,白了他一眼,道:“庸人自忧。”柳惠道:“薛大当家的,你这话不对,自打鬼子来了,天下就多事了,就不太平了。”
范晔径直走到张豹前身,抓起他一双大手,与他互视了很久,才柔声说道:“豹哥,别跟他们生气,我带你去见爹娘。”古月抽出双枪,道:“走,谁再敢阻拦,我当场打爆他的狗头。”于蓝捅了她一下,道:“快把枪收起来,进村让人看见多不好。”
薛平心下有喜有忧,喜的是表妹回来了,姑母不用整日用泪洗面了。忧的是眼下这几个人,看样子也是江湖中人的装束,不知会给范家庄带来什么隐患。他见范晔经过自己身边时,瞧也不瞧自己一眼,心下发酸,道:“表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范家庄的百姓,方才的事还请你不要记挂在心上。”
范晔瞟了他一眼,停下脚步,道:“你让人射杀我的丈夫,又让人禁锢于我,兄妹之情早已荡然无存了。不过,我会让爹娘给你一些钱物,让你后半生无衣食之忧。”
薛平惊道:“你要赶我走?”范晔淡淡的道:“这怪不得谁,那会我警告过你,你却仍一意孤行,这是你自找的。”薛平深知她在姑父、姑母面前说话的分量,慌道:“表哥自幼双亲亡故,打小便在这里长大,你让我去哪里呀?”
范晔面沉似水,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要知道女人恨起来,远远要比男人更可怕。薛平心中冰冷到极点,一时呆怔起来,就连范晔走出十几米,还没有缓过神来。
柳惠来到他身边,看他呆若木鸡的样子,笑道:“薛大当家的,发什么呆?快去报喜呀!”薛平“啊”了一声,随即道:“是,是!”他跑出几步便停下了,回头望着崖上方,道:“女侠,我上面的弟兄……”柳惠道:“尼姑姐姐下手很有分寸,天黑之前,他们穴道会自解。”薛平“嗯”了一声,转身跑走了。
柳惠望着他的背影,心道:“这人身在困境当中,一直没有说出射杀张豹并非自己的授意,他这种担过的风范,不是那个男人都能做出来的。还有他在惶急当中,能关心被困的弟兄,说明他颇有狭义心肠。”想到这里,几步赶上范晔,道:“嫂子,你不要赶薛平走,他对你没有什么恶意。”
范晔脑海里映出方才表哥绝望、惶恐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怜悯之情,叹了一声,道:“妹子,他千不该、万不该安排手下射杀我的豹哥,若没有豹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张豹听了心头暖呼呼的,把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柳惠笑道:“嫂子真是关心则乱,你不想想咱们突然出现,他那有时间安排人手要你豹哥性命。”范晔问道:“不是表哥安排的?”柳惠笑道:“当然不是,射箭那人是个后生,左颚下长有一个豆粒般大小的黑痣,看他一脸怨毒之色,好像跟张大哥有深仇大恨似地,这不知为什么?”
范晔陷入沉思,久久才道:“我想起这个人了,他是殷旺家的三儿子,名叫殷学良。”柳惠问道:“他家跟你家有仇?”范晔摇头道:“殷伯伯跟我爹交情莫逆,时常会来我家跟爹喝上几杯呢。”
张豹一直静静地听她俩说话,这时忽地笑了几声。范晔给笑愣了,道:“你笑什么?”张豹道:“那小子喜欢你,喜欢也白喜欢,你是我老婆了。明年这时候,我孩子都有了,哈哈!”范晔暗暗掐了他一下,嗔道:“不许乱说。”柳惠笑道:“嫂子,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范晔道:“那这样说来,我是误会表哥了,他……心里定然十分难过,这……可如何是好?不……过,我好说歹说,他横竖不让我带你们去见爹娘,错的还是他。”她方寸有些混乱,摇着张豹的胳膊,问道:“你说我还撵不撵他走?”张豹道:“他没什么大错,别撵了。”
翻上一道山梁,瓦舍隐现,炊烟袅袅。范晔道:“这里是山中罕见盆地,四面群山环抱,良田万顷,数十里方圆内,只有范家庄一个村落。”张豹虽与范晔成婚,但她对家中之事只字不提,曾问过几次,还惹来她用泪洗面,只在今天才隐隐感觉她出身不凡,此时问道:“你家是这里的大财主?”范晔点头道:“这里的田地,有三分之二是我家的。”
张豹惊异道:“那你是小姐呀!”范晔向他笑道:“你真笨,那会儿表哥不是叫破了嘛!”张豹挠着头嘿嘿傻笑了一阵,道:“大户人家的小姐给我当老婆,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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