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我们相视着良久,我却是有足够的耐心等他说话,他似乎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将身子转了过去,我轻轻地闭上眼睛,泪水滑过,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微微仰起头,屋内一首说不上名的音曲在耳际徘徊,我终究是迷茫得找不到方向。
一个人徘徊在街道上,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从内心里能深深地感受到他那受伤的心,可是我仿佛有了在前世的感觉,我和翼王也是兜了几个圈最终还是没能走到一起,然而这回到21世纪,我仍旧对这份感情措手不及,到底谁才是他?或者,谁都不是他……
街道边有一个小女孩在玩拨浪鼓,我看了良久,嘴角不禁还是露出了些淡淡的笑意,抚抚自己平平的小腹,感觉那个尚未成型的生命已然成为眼前的孩儿,享受着此时的生活。
心突然怔住,猛然睁开双眼,不由得双手握紧奔跑回去,
当我推开门的时候,眼前早然是空无一人,我屋里屋外搜寻着敏问的身影,心紧张得提到了嗓子眼,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他走了。
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痛楚地皱了皱眉,一颗心好似揉碎般的疼痛难忍。
喻敏问终究是没有一声告别就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因为这种茫然的错失,害我在床上躺了几天。病情渐渐好了些,也正是因为这几天的身体不适,让我更加不清楚对泰若的感情。毕竟这些日子,守候在我的身边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这些天的第一次下床,泰若准备了饭菜说是给大病初愈的我加餐。我吃的不多,不是他的饭菜不可口,而是我对米饭已然有了厌恶的心理。
“后天我要去安顺场。“泰若放下手里的碗筷,淡淡地说道。
拾起杯子的手顿在半空,我慢慢抬起头看着他,终于问:“还是因为石达开的宝藏?“
他不说话,站起身收拾碗筷。
“根本就没有宝藏,你为什么不信我?“
他微微抬眼看了我,若有所思,之后说,“我信你,但我不相信没有宝藏。“
他的眼睛在告诉我他的判断是没错的,为了使得我相信,他终于把藏在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当年石达开兵败被困紫打地,在向清军投降之前,逼自己的妻儿投身大渡河,所有的金银兵器都藏在紫打地……“他似乎眼睛一亮,”我知道了,宝藏一定在河里……“
皱了皱眉,我摇摇头,“为什么要找石达开的宝藏?你缺钱吗?“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走到窗户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对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我从来不知道他的世界里在想象着什么。
窗户的纱幔在风中飞了起来,我微微挪动着步子,却不敢走进他,他的背影是冰凉的,凉得让人悚然:
“你跟我一起走吧……“他的声音仿佛是随着风声在耳际轰轰作响。
没有了知觉,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在受着一个怎样的煎熬,只记得他回头看我的时候,眼睛已然是红色的。
第二节
跟随着泰若收拾了行李去了安顺场,站在高山流水处,努力的去回忆着那段日子,我记得一百五十年前的故事,可是就是想不起翼王的脸。
“在想什么?“泰若拍着我的肩膀,淡淡地问道。
思绪从沉重的世界里收了回来,我笑着摇摇头。泰若将桌布铺在草地上,示意我坐下歇息。
我依靠着他的肩膀,如此平静地享受着青山绿水的熏陶。
“当年这一代有两队土兵,一队是彝族土司岭承恩带领,另一队是番族千户王王应元带领,王应元提前将附近的渡船和居民撤走,将粮草也搬运走了,石达开几万大军一到这边,就陷入了既难以持久又无法前进的困境中。”
“岭成恩烧了他的粮草,翼王想尽办法去求王应元,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帮他……”我盯着面前的大渡河,大渡河水滚滚而去,仿佛回到了那一年:
那一天,我不敢再央求他改变决策,他毅然坚持地说为了三军舍生求死,送别是最为痛心的事情,大渡河边早已经准备好了几条小船,一个将士挽着‘真天命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的大旗,此时离别,他没有再叮嘱我什么,只是看着我,用他所有的深情把我包拢在他眼睛的世界里。小船横切河涛破浪而去,而我却只能雕塑般地望着他登陆洗马姑清营去送死。
“殿下……“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远远地看见他将背影慢慢侧了过来,但我却模糊得看不清楚他的脸。
“敏敏,你怎么了?“泰若抚着我的脸问。
我笑了,我现在明明在笑,难道这样他也能看得出我的心在痛吗?
“你怎么了?“他抬起大拇指抹了抹我的眼角,看着他手上的泪珠,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似乎……你……“他没有把话说下去,我能感觉到他想说的是什么,可是我对那段过去终究是无言以对。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声音传出来的距离好像不算远,我抬起头寻声望了过去,不远的地方有个人坐在石头望着滚滚的大渡河长叹。
我挣扎着脱离泰若的怀抱,站起身紧紧地盯着那个坐在石头上的人,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穿着黄袍长发飘然的翼王殿下。
“殿下……“嘴里喃喃地喊道。慢迈着步子朝着那个人走去,恍若着迷般不眨眼睛的看着他。
“敏敏,你做什么?“泰若一把将我拉了回来,我回过神,当我神智清晰地再看过去的时候,坐在石头上的那个人已然不在了。我甩开泰若的手,猛然追了上去,远远地看到,那个背影已经消失在模糊的视线里。
“他是敏问。“泰若皱着眉头告诉我。
敏问?我看到的是他?好像有种被老天捉弄的感觉,心里久久都无法平静下来,泰若坐回了原地,心事重重地盯着一棵树发呆。
我走到他跟前,收拾了一下行李:“走吧,找家旅馆先住下。“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神色黯淡:“敏问……“
我看着他,却不知他到底要说什么。等了半会,他还是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站起身和我一起打包行李,准备在附近找家旅馆先住下。
第三节
这些日子泰若对我总是忽冷忽热,我却越发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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