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孤寂带来的苦涩,即使来到安顺场也找不到当年和翼王在一起的那些短暂快乐。哪怕我一心地认为泰若就是翼王,但这种膈应似乎是从某个时候开始的,酸酸的,苦得很。
觉得老天像是在和我开玩笑一样,我居然在旅馆再次和敏问相遇,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书晓,我们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就各自进了房间。之后我们也因为这种缘分,书晓与我变得默契了好多。夜晚和泰若在附近的餐馆吃了点面食,就又踏着原路回来了,泰若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我也只能紧随其后静想着这安顺场的夜。
接受书晓的邀请,我们一同聚在安顺场附近的一家酒吧里,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聚会,然而刚进酒吧的时候,我正好瞧见敏问就坐在高脚椅上喝酒,他的旁边围坐着另几个女孩子。
我不晓得自己站在那里看着敏问有多长时间,只觉得自己的脚,自己的身子包括自己的心,都想灌了铅一样沉重,动也动不得,连思考也变得那么困难。
“敏敏,过来坐。”书晓在那边喊着我的名字,我尴尬地回过神来,方才发现泰若站在我身旁目瞪了我好久。
在书晓的邀请下我坐到的敏问的旁边,同样还有几张陌生的面孔,虽不认得,但彼此见了面还是会客气地点头问好。他们一伙人见了面喜欢斗嘴,可是我却发现躲在角落喝闷酒的并不只我一个,敏问是这样,泰若是这样,连书晓也是独自喝着酒,看我们的情形,恍若是从不曾相识的几个陌生人一样。
书晓的那几个不知名的朋友为了调和气氛,硬拉着我们四个离群的人玩了把游戏。
游戏是很简单的,像所有去过酒吧的人玩的骰子游戏,猜大和小定输赢。我一向是对游戏就过敏的人,玩了几把都是输得厉害。按照游戏的规定我是要受惩罚的,书晓把写着名字的阄打乱放到盘里,让我去抓。我闭上眼睛,硬着头皮随便抓了一个。
书晓接过我的阄打开一眼,笑了笑说,“某人可是要吃醋了。”她的眼睛看了一眼坐在黑暗中的泰若,然后将阄递给我说,“欧阳小姐,你看。”
“敏问 拥抱。”站在我身后的一个小姑娘凑过脑袋看着阄上的字念叨。“还好只是拥抱。”
“那可是,要是其他的,那书晓姐姐不是要酸死。”一个男孩子也附和道。
所有的人把视线都放到坐在长脚椅上一副与世无争的敏问身上。敏问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对于大伙的目光,他显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他问书晓。
书晓一把将敏问从长脚椅上拉了下来,“你得配合一下欧阳小姐受点惩罚了。”
“什么惩罚?”敏问疑惑地看着周边的人,目光最后锁定在我的身上。
“拥抱,拥抱,拥抱。”旁边的人开始起哄。
敏问站在原地没有动,我们俩站在中间被他们围拢了起来。
泰若坐在一边一股脑地喝了几杯闷酒,书晓的笑了弥散着一股淡淡的酸味,看着敏问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了很久,我终于脑子开窍了,问道,“我可以喝酒。“
旁边那几个等着看戏的人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异口同声地说,“不可以。“
“我可以多喝几杯。“我拉着嗓子说道。心想多喝几杯酒又怎样,和敏问拥抱才会让几个人都不开心,即使知道这仅仅只是游戏,但游戏和现实的区别就是站在身边看戏的是几个感情活着的人。
有的人似乎觉得喝酒比拥抱更有趣,于是一口就答应了,“打算喝几瓶?”
“三瓶。”我闭上眼睛硬着头皮说道,心里一阵追悔莫及,毕竟我喝酒是一点都不行。
居然还有人不依不饶地说,“三瓶哪够,至少要五瓶。”
我心想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但看到一旁依旧在生闷气的泰若,我只能点点头表示接受。
勉强地喝下去了一瓶,身子就开始支撑不住地摇晃起来,脸也烫得厉害,跟火烧似地,有人就嘲笑,“欧阳小姐这可不行,你才喝了一瓶脸就红成这个样子。”
“我……”我想说自己真的不行了,想告诉他们我若再喝的话会醉倒在地。我正努力地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让大伙心甘情愿地免了我的酒,可是我来不及想,来不及去想一切,蓦然地被一只大手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沉浸在这突然的温存里,滚烫的脸贴着他的胸,我觉得这是一个避难的会所。
1863年6月:
难得一见紫打地如此美丽的月色,我站在帐篷外仰望着天空,静候着翼王回来。今天和咯糕上山打了一只野鸡回来,这会正挂在火炉上熬汤。
“敏儿。”翼王好似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我,快步上前一把将我拥入怀里。
“石郎……”我抿着嘴轻笑,他有些愣住,看着我的眼睛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石郎。”我羞涩地将头扭了过去,他哈哈大笑起来,将我搂得更紧,笑道,“这称呼我喜欢。”
“翼王喜欢,那可是人人都叫得?”
“不,唯爱妻敏也。”月光洒照的安顺场,我和翼王终于以夫妻之礼相敬如宾。
“是什么这么香?”翼王四处嗅了嗅,笑道,“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我点点头,忙将他拉近帐篷,那沿着锅沸腾起来的鸡汤,使得翼王幸福得哈哈大笑起来。
晚餐过罢,我随翼王走到帐篷外,面对腾起的的白雾,在月色下,翼王舞起剑来,越舞越快,少时只见一道旋转的白光。
……
“石郎。“偎在敏问的怀里,我喃喃唤道,这种幸福的感觉在慢慢的升温,还来不及清醒过来,我就被另一只手紧紧地拽出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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