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龙体抱恙,下令辍朝三日。皇后率诸内命妇为皇帝祈福。
珠玉为帐,极尽奢华。
珠玉光华深处不停地传来压抑的低咳声。宫人挽起纱帐,一室光华映着皇帝沧桑的身影,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楚长歌疾步上前,止步于床榻,语音微涩:“陛下。”
皇帝在宫人的搀扶下支起身子,扭头看着他,眼底神情莫测:“几日不见,你身子可好些了?”
“有劳陛下惦记,臣已无大碍。”
皇帝面容惨淡:“朕这么多儿子竟没有一个让朕省心的,长歌,你说这太子之位该由谁来坐呢?”
楚长歌垂下头:“臣不敢妄言。”
皇帝深深看他一眼,重重地叹息,声音低不可闻:“若你是朕的儿子该多好,朕必把这位子传了给你!”
楚长歌微微动了下,恍若未闻。
皇帝似有满心悔恨,动了动唇,终止于叹息,半晌才又道:“晋王和荣国早有勾结,此番叛乱必会投奔荣国。你派隐卫南下寻找暗中配合杨行舟,务必把晋王给朕带回来!”
楚珩汲汲营取多年,其势力在朝中盘根错结,各地州郡也有他的心腹。若他逃往荣国,合荣国之兵力里应外合,再加上狼子野心的卫国,宣国社稷堪忧。楚长歌深知其中利害关系,深施一礼:“臣省得。”
皇帝默然半晌:“太子之位空悬已久……你跪安吧!”
待楚长歌离开,皇帝国唤来内侍,神色凝重:“传湘王进宫!”
楚长歌进宫去了,夏莞坐在水榭里发呆,她已经记不起从什么时候起楚长歌便在竹露居安寝,许久不曾进未谨轩了。她心血来潮,拍拍屁股起身,朝未谨轩走去。
庭院花香淡淡,牡丹花姿绽放,端丽妩媚,雍容华贵。
夏莞神情恍惚,好半晌才缓过神来,站定在门前,抬手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
入目处,陌生而又熟悉,大红绸花高挂,原本的玉色纱罗帷帐换成了喜庆的红色。
夏莞呆呆地往里走,床也不是原来的床,它变得宽敞了,容下两人绰绰有余。床上铺着大红锦被,锦被是鸳鸯绣纹,栩栩如生。
花梨木长案上置有红烛。
室内纤尘不染,所有的家具焕然一新。
往事如走马花灯在她眼前一一浮现。
他让她拜定国公为义父,她不解:“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他神神秘秘地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她又问:“我可以住在定国公府吗?”他只说以后没机会了。
绿竹水榭里,她被他吻得浑身无力,意识陷入昏迷前,她隐约听到他笑说:“过几天给你个惊喜。”
书房里,他强压欲火,说:“等到了洞房花烛夜……”
怪不得他一直在竹露居就寝,怪不得陈总管忙得不见人影。原来……
她曾以为那很遥远,他却暗中布置好了一切,只等着婚期的到来。而她,却在婚礼前给了他一刀,打破了他的满心期盼。
虽是无意,但终究是伤了他。他为什么还要去救她?
夏莞狠很地咬住下唇,呜咽声仍是不受控制的从唇齿间流泄。
“傻瓜!”泪水妆点着脸庞,她含嗔带笑地骂,独自坐在楚长歌寝室的喜床上,怔怔望着长案上的红烛傻笑。
楚长歌在门外驻足半晌,琴音方落,他推门而入。
夏莞闻声抬眸,昏黄烛火映照处,他长身而立,衣襟上五彩丝线绣纹繁杂细密,看得她眼晕,目光上移,他面容僵硬,脸上神色莫辨。
恍惚间,夏莞以为自己看错。一时僵在那里。
半晌,他的声音似从天边传来,空荡而微弱:“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把我从醉月楼救出来的那天。”
楚长歌深深凝视她,涩然开口:“你为什么留下来?”
“我……”夏莞刚开口便被他打断。“初时是因为愧疚,后来则是感动和怜悯吗?”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楚长歌,你够了啊!”这个人怎么老钻牛角尖?夏莞怒了,“我的爱情没有那么廉价,不会因为丁点的感动而舍弃!”
“那你为……”楚长歌瞪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夏莞翻了个白眼:“猪脑子!”
“这是你的真心话么?”楚长歌急步趋近,一把拽起夏莞。
夏莞顺势倒入他怀里,叹道:“你怎么这么喜欢钻牛角尖!”
楚长歌默然,他想到了那封信,始终令他耿耿于怀。强逼自己不要去在意,却总管不住自己的心。宛如心里的一根刺,稍微的碰触,都能换来锥心的疼痛。
夏莞白皙的玉手缓缓攀上他的脸,楚长歌猛然回神,捉住她滑嫩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眼底是深深的依恋。
夏莞笑谑:“只亲亲手你就满足了?”
楚长歌呼吸一窒,陡然笑开,下巴抵在她肩头,微微急促的呼吸吹拂在她耳畔,湿热中带异样的撩拨,魅音入耳:“若不是那晚,你早已是我的女人!”
红晕从耳根一路延伸至白皙的颈项,夏莞心跳如雷,那热气吹在耳边微氧,正待推开他,触及那盈满痴缠情意的黑眸,手软软垂下。
楚长歌低笑,打横抱起夏莞,向床帷间走去。
灯火阑珊,纱帐低垂,隐见人影交缠,床帐流苏随之起舞。
长发如丝缎般披泄,大红衾褥衬得她肌肤胜雪,衣衫被层层褪尽,玉艳酡红如醉。
楚长歌瞧得痴了,掌心覆在她胸前,吻上她的唇与之缠绵共舞。
夏莞低喘,紧紧地抱住他,承受他如暴风急雨的掠夺,两人汗湿的长发交织在一起,痴缠如斯。
触到他胸前的伤口,夏莞忍不住流泪。楚长歌温柔地吻去,手指朝她下身探去,温柔地占有她。
夏莞低声啜泣,紧紧抱住他,两人之间再不留一丝空隙。
红帐内一派旖旎,春色撩人。
缠绵过后,夏莞倦极入睡。不知睡了多久,身畔温度渐失,丝丝凉意沁来。她瑟缩了下,随之柔软的锦褥罩来,将她裹了个严实。
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夏莞想睁开眼,眼皮却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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