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彩潋滟的珠帘后,贺兰慎怀中的女子樱颗温柔地碾压着他的薄唇,纤腰乌发,雪肤明艳,娇容媚转,红绡纱帐半卷,一室烛火明辉,袅袅香雾缭绕,时光倾落在这番旖旎温柔中,寸寸剥开贺兰慎心底的相思,眼前的女人与她本是姐妹,七分相似的容颜,少了她眉间眼梢的倔强调皮,这个女人如水似密,淑柔的性格粘得他心里发腻,眼前,她宜喜宜嗔,雪色姿容越来越清晰,漫天飞雪下,她步履优雅,缓缓行来,他不禁轻抚着幕容蝶颜的发丝,喃喃低语,眸眸,眸眸。
幕容蝶颜锰地从他怀中站起,遂然发现自己已失了礼数,忙欠身行礼,软糯的声音低低分辩,皇上,臣妾是蝶颜,说话间,她的眼中已是晶光闪闪,犹如雨润海棠,怯怯柔弱。贺兰慎亲自扶她起来,软语温存,心中想着,这次南伐希望幕容曜不会让他失望,即使败了,也不是一件坏事,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泠然。
寒露时节的早晨,一草一木皆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一眼望去,辽阔的平原翠色含霜,仿佛一个水晶琉璃世界,幕容曜坐在大宛名驹上,手执长矛,两鬓白发斑驳,长年的戎马倥偬,皆不如善袖庙堂,皇上这次让他只率领五万精兵收复南方,他本欲推辞,可当他看到贺兰惧站在龙庭之上,负手而立,眼睛看着他时是不容他拒绝的光芒时,他心里不是没有恐慌的,他喜欢权力,他拥护新帝登基,他的野心与抱负开始蠢蠢欲动,他要的何止是封候拜将,他身上流着的是大燕国王室高贵的血统,燕国,燕国,多少年,他的故乡只能出现在他的梦里。故乡,已是一个遥远的梦而已。他心里一片怅然,这仗若打赢了,就是功臣良将,若打输了,他心里自嘲地笑道,恐怕贺兰慎早已给他安好了罪名,只等他回去往他的身上套。
幕容曜眼睛盯在一畦畦的稻田上,溪河越来越星罗棋布,看来是离虹江越来越近了。
南缙国有虹江做天然屏障,虹江宽百丈,江水翻腾,渡之极险,先帝曾两次出兵收复南方,北方人多是在马背上骁勇,到了这水中,就如同把鱼放到了沙漠里,后果必是死路一条,幕容曜不禁眉头拧在了一起,苦苦思量该如何布兵遣将。
前两次南伐,他和先帝并肩作战,奈何南缙国武有桓洵,文有杨恪,还有个不知从那冒出来的袁行涯,仿佛就在一年前,虹江两岸血色妖艳,那场仗打得不分彼此,最后北绥国惨败,那个袁行涯向桓数建议,放火箭,就是在箭头涂上清油点燃,然后用弓弩放出,北绥船只多是木头结构,遇火则着,结果,他们被南缙逼得退后二百里,先帝因此战郁结于心,不久后崩逝。
虹江是南缙主江,顺着虹江往西行,就是荆州,幕容曜心思一转。挥手命令队伍停下,整队往西行,
对于幕容曜突然的决定,参军顾谦犹有不解,策马向前,走到幕容曜马前停下,带着疑惑地问,“将军,再行一天的路程,就到虹江了,何故往西而行。”幕容曜用手一指西边道:你想想顺着虹江往西,都是那几个地方,顾谦略一思索,便明白其中关键,双手抱拳道:将军英明。
荆州刺史府内,桓渊脸色青白,手上青筋如同一条条小蛇,发着森绿的光芒。北绥国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荆州,他到现在才知道消息,北绥先帝驾崩,按照常例,是要服三年丧的,三年之内避免战乱流血,没想到贺兰慎在这个时候出兵,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桓洵此时淡了几分昔日的泠洌,神色凝重,荆州只有精兵五万,北绥兵力未知,就是现在寻求康州支援,也是不解燃眉之急的。
正在这时,城中火光突起,一支支火箭射入城中,远远地,城中叫喊声,女人的哭啼声,遥遥传入众人耳中,想来城中已是一片混乱,桓渊大惊失色,没想到北绥军队竟如此神速。不过他到底多年带兵,很快泠静下来,对左右命令道:传令下去。城中原本驻军以及荆州城中凡十四岁以上男子皆配兵器到城门口集合,他盯了一眼立于他身旁的桓洵道:五弟随我出战,桓洵原本沉如黑漆的乌瞳里溢出丝丝锋芒,但很快就被他掩藏在眼底深处,再寻不见,他屈膝行了个半礼,朗声应道,但凭二哥差遣。蝶眸和袁行涯紧声说道,草民愿随刺史大人和五少爷一块上阵杀敌,桓渊对桓洵以眼神征求其意见,桓洵看了他俩一眼,颌首同意。
北绥精锐之师渡过虹江,很快就兵临城下了。
桓渊与众人站在城楼上,俯视着步步紧逼的北绥军,一筹莫展。敌军红色的军旗醒目而刺眼,蝶眸望向那个乌骏之上,虽已不惑之年,仍神勇炯然的老将,眉目间有惊喜,有愠怒,有纠结,更多的是疑惑,她变幻不定的神情被桓洵一一收在眼底,这次出征的是幕容曜,她就像一簇星点的希望,撩起他心里微动的心思,若是。蝶眸似乎感应到了桓洵心里在想什么,脑中一片震荡,她苦笑了一下,原来不过如此,她定定地看住桓洵,笑意盈盈,不管结果如何,她想赌这一次,赌他是否记得名渊湖畔,他说过的话,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输也要输得心甘情愿,了无遗憾。
桓洵避开她寒肃的笑容,望向城楼之下北绥的叫嚣声,一个旋身对着桓洵行了个军礼道,二哥,我想会会这个广武将军褚融,桓渊本不舒展的眉头又往中间挤了挤,桓洵不待桓洵说话,语气坚定,请给五弟一个机会,桓渊见他如此坚决,也不好再拦,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你当心这个祝融,此人力大无比,一身蛮力,适合智取。桓洵紧握腰间寒影剑,与蝶眸擦身而过时,眸光一掠,无须过多的言语,眼中满满的温柔洒落在蝶眸的身上,密密匝匝得紧紧实实地包围着她,这就是他的决定吗?她鼻头一酸,眼眶一热,对上桓洵毫不掩饰的千般怜惜,有多少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也说不出,道不清,到了最后,竟只有两个字,“小心。”
城楼之上,蝶眸的身子不由得有些发抖,她双手紧抠着石栏,脸色有些发白。
在北绥时,广武将军褚融就名躁天下,他手中的混元锤呈瓜形,重六十佘斤,锤上布满倒刺,轻轻刮一下就能撕下一片皮肉,便何况以他的力气抡砸起来,着实让人心颤胆寒,
桓洵银盔白马,玉面清俊,风神松朗。褚融紫膛面色,虬鬂横生,一双铜铃似的虎目杀伐狠绝,竟是没有一丝人气的。
北绥国的将士们见南缙竟派出了这么个玉面儒雅的书生来应战,俱是一愣,随即大声吵吵道:南缙莫非是黔护技穷了,没有人了,让一个斯文书生来应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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